按照道德标准运行的，而是按照利益和力量的标准。

善良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正义只是强者维护秩序的工具。

&0t;

&0t;当我认同了这个有些扭曲的观点时，我就不再挣扎了。

既然这个世界要把我变成恶人，那我就彻底地恶下去。

至少作为恶人，我可以不用再忍受那些不该让我承受的痛苦。

&0t;

李允真听着方致玉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的堕落，有个人选择的因素，但更多的是被环境和现实逼迫的结果。

&0t;但即使如此，我依然害怕，&0t;方致玉的声音带着颤抖，&0t;我害怕被抓，害怕被审判，害怕面对那些受害者家属的仇恨。

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知道自己不配被原谅。

&0t;

&0t;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这有什么错&0t;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汉江大桥附近。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江面上的薄雾逐渐散去，阳光开始洒在水面上，泛点红光。

方致玉突然停下脚步，靠着桥体慢慢滑坐下去。

&0t;你怎么了？&0t;李允真关切地问道。

方致玉抬头看着她，脸色异常：&0t;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0t;

&0t;什么意思？&0t;

&0t;我注射了一种实验室的镇定剂，&0t;方致玉虚弱地说道，&0t;当申赫的约定时间过去后，我就知道他回不来了。

我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所以&0t;

李允真瞪大眼睛：&0t;你服毒了？&0t;

方致玉摇摇头：&0t;不算是毒，那是一种实验阶段的药物，有严重的副作用。

过量注射会导致呼吸中枢渐进性抑制，会让人在2到3小时内无痛苦地死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0t;

&0t;还有救吗？&0t;

&0t;没用的，本来就是种失败的试验品，怎么会有解药，而且&0t;方致玉眼神空洞地盯着江面，&0t;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好累啊。

&0t;

&0t;你知道吗，当你敲门的那一刻，我以为是申赫回来了，&0t;方致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0t;那一瞬间，我好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过还好来的是你&0t;

李允真蹲下身来，坐在方致玉身边，也看着远处的江面。

&0t;我这一生，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0t;方致玉的声音越来越轻，&0t;小时候渴望有父母，长大后渴望有朋友，后来渴望有爱情，再后来渴望有安全感。

&0t;

&0t;但这些我都没有得到过，至少没有以正常的方式得到过。

&0t;

方致玉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0t;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纯粹的善良吗？&0t;

李允真想了想：&0t;可能有吧，但很少。

&0t;

&0t;我也这么认为，&0t;方致玉点头，&0t;大多数人的善良都是有条件的，是需要回报的，是可以被利益收买的。

&0t;

&0t;那纯粹的邪恶呢？&0t;

&0t;那倒是很多，&0t;李允真说道，&0t;人性中的恶似乎更容易被激出来。

&0t;

方致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0t;我想，我就是那种被激出来的恶吧。

&0t;

&0t;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一个善良的环境中，如果我有父母的关爱，有朋友的支持，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我大概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0t;

李允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0t;但这不是借口，&0t;方致玉继续说道，&0t;那些比我更贫穷、更孤独的人，依然选择了做好人，他们比我更厉害&0t;

&0t;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的选择。

&0t;

方致玉的呼吸开始变得浅缓：&0t;我不为自己的选择辩护，也不期待任何人的原谅，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善良像是一种奢侈品。

&0t;

&0t;如果重新来一次，我宁愿从一开始就做个坏人，至少不会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

&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