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劈开粼粼水波,朝着西北兵器坊疾驰而去。
随着距离拉近,空气中的气息愈诡异——本该浓郁的铁器淬火焦香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鼻的金属腐烂腥臭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每吸入一口,都像是有无数碎铁渣卡在喉咙里,又干又疼。
远远望去,兵器坊外晾晒的刀剑宛如一排垂暮老者,锈迹斑斑,毫无往日锋芒。
剑鞘泛着暗褐色的锈迹,有的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同样锈迹斑斑的剑身。
微风拂过,带着锈粉的金属碎屑如雪花般飘落,“叮叮当当”
落在船板上,还未等众人伸手捡拾,便碎成齑粉。
金锈侯小心翼翼地扒着船舷,怀里紧紧抱着那块护砚端砚,生怕被金属碎屑划伤。
他皱着眉头,望着兵器坊的方向,神色凝重:“这兵器坊怎么跟被水泡了十年似的?连好好的铁器都锈成这样,这兵蚀锈比砚蚀锈还邪门。
铁匠没了好工具,战士没了好兵器,要是遇到敌人可如何是好?”
老斩展开李叔赠送的檀木刻刀盒,取出里面的兵器坊地图。
地图上,主铁匠铺的位置清晰标注。
众人定睛望去,铁匠铺周围聚集着不少铁匠,他们或蹲在铁砧旁唉声叹气,或手持断成两截的铁剑,对着熄灭的熔炉怔,显然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没了打铁的心思。
“得赶紧去铁匠铺,里面的铁矿和锻造工具肯定还在被腐蚀,再晚连铸剑的原料都得彻底报废。”
老斩当机立断,让周师傅将船停靠在兵器坊附近的小河边。
刚一上岸,一声沉闷的“哐当”
声便从铁匠铺方向传来,像是铁砧断裂的声音。
老斩心里猛地一紧,带着众人快步赶去。
主铁匠铺的门大敞着,里面一片狼藉:熔炉早已熄灭,炉壁上结着厚厚的锈粉,有些地方甚至被腐蚀出了孔洞;铁砧倒在地上,表面坑坑洼洼,轻轻一敲,铁锈渣便簌簌掉落;几个铁匠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手中握着破损的铁锤,脸上满是绝望。
其中一个铁匠的手上缠着绷带,绷带里渗出带着锈迹的鲜血,显然是被断裂的铁器划伤的。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的兵器坊!”
一个铁匠看到他们,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他的衣服上沾满了铁屑和锈粉,手里攥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兵蚀锈三天前突然冒出来,一夜之间,所有铁器都变了质,打好的兵器也开始生锈。
我们的老铁匠赵叔说要去兵器坊最里面的‘老铁矿’找‘护兵石’,能让铁器恢复坚固,可他这一去就没了音讯,之后整个兵器坊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小芽连忙掏出护海珠,将蓝光照向铁板。
然而,诡异的一幕生了——蓝光刚触及铁板,瞬间就被染成暗褐色,铁板上的锈粉牢牢粘在珠子上,无论怎么擦拭都无法清除,反而越擦越黑。
“这兵蚀锈比砚蚀锈还要顽固,连坚硬的钢铁都能腐蚀,里面的铁矿肯定也被锈毒渗透,根本没法用来铸剑了!”
小芽神色凝重,打开灵泉水囊,倒了一些水在铁板上。
只见水刚接触铁板,立刻变成褐色,还不断冒着细小的气泡,铁板变得更加脆弱,轻轻一碰,便有铁锈渣掉落,“这锈毒遇水会加金属腐烂,大家一定要小心,别让锈水渗进铁矿堆,污染了好的原料!”
众人跟着铁匠朝着兵器坊深处走去。
一路上,铁屑越来越多,有的地方甚至堆积成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
作响,鞋底很快就沾满了铁屑和锈粉。
地上散落的铁器碎片泛着诡异的褐色,轻轻一踩就碎成渣。
金锈侯不小心踢到一块铁剑碎片,锈粉溅到他的端砚上,瞬间留下褐色的痕迹。
他急忙用灵泉水擦拭,可砚台上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记。
金锈侯气得直跺脚:“这破锈连石头都能染,简直比砚蚀锈还霸道!”
铁匠领王叔指着兵器坊尽头的老铁矿,满脸愁容:“那就是老铁矿,里面藏着最好的精铁,以前用这些铁铸出的兵器,削铁如泥。
可现在,也被这锈害缠上了!
赵叔肯定还在矿里……”
众人来到老铁矿洞口,只见厚重的铁门早已被锈粉染成褐红色,铁锁锈死,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矿洞口的铁矿堆积如山,大多已经变成褐色,有的甚至开始剥落,散出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