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3章 砚农领(1 / 3)

快船一个急转弯,朝着东南砚坊就冲过去了。

越靠近砚区,这味儿就越不对劲——按理说该是清清爽爽的石头香,现在倒好,混着一股子砚台霉的土腥,还夹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深吸一口气,就跟吸进去一嘴砚台渣似的,又干又剌嗓子。

远远一瞧,砚坊外头晾着的砚台全没了往日水灵劲儿,灰扑扑的,表面还长了一层褐色锈斑;院子里的砚盒横七竖八倒着,好些盒壁都被腐蚀出窟窿,暗褐色的砚台渣顺着洞口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个个带着锈粉的小泥坑。

风一吹,带着铁锈味的砚末直往船上飘,落在船板上,轻轻一擦就留个灰褐色印子,还臭得不行。

金锈侯扒着船舷,死死护着新得的捣墨杵,生怕沾上半点砚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说这砚坊咋跟遭了灾似的?砚台都能长锈,这‘砚腐蚀锈’比‘墨腐蚀锈’还邪乎!

没了好砚台,老百姓拿啥研墨写字画画啊?”

老斩掏出王叔给的松烟袋,里头裹着张砚坊地图,标着主砚仓的位置。

老远就看见主砚仓那儿围着一堆砚农,有的蹲在砚盒边上直叹气,有的攥着裂了缝的砚台呆,连雕刻的心思都没了。

老斩心里一紧:“得赶紧去砚仓!

再晚砚石和雕刻工具都得被腐蚀光,明年的砚台可就没着落了!”

他招呼周师傅把船停在砚坊旁边的小河,刚下船就听见“咔嚓”

一声,像是砚台碎了,心里猛地一咯噔。

走到主砚仓跟前,门大敞着,里头的砚盒东倒西歪,大半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

暗褐色的砚台渣顺着盒壁往下淌,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

响。

几个砚农瘫坐在仓门口,手里握着破破烂烂的雕刻刀,脸上写满绝望。

有个砚农手上缠着绷带,还往外渗着沾了锈的砚末,明显是被碎砚台划伤的。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的砚坊!”

一个砚农瞧见他们,跟见着救命稻草似的冲过来,衣服上沾满砚末和锈粉,手里举着块裂成几瓣的砚台,“这‘砚腐蚀锈’三天前突然冒出来,一晚上功夫,砚台全变了样,又脆又糙还臭烘烘的,砚盒也跟着开裂。

我们李叔说去砚坊最里头的‘老砚坑’找‘护砚珠’能救场,结果有去无回,再之后整个砚坊就成这鬼样子了!”

小芽掏出护海珠往砚台上一照,珠子的蓝光刚碰上砚台就变成暗褐色,锈粉黏在珠子上,怎么擦都擦不掉,反而越擦越黏糊。

“这‘砚腐蚀锈’比‘墨腐蚀锈’难缠多了!

连石头都能给腐蚀透,砚石和雕刻工具肯定也废了,根本没法雕砚!”

她打开灵泉水囊倒了点水,水一沾砚台就变成褐色,还直冒小泡泡,砚台“唰”

地掉下一坨碎屑,转眼化成黏糊糊的锈砚泥,“这锈毒见水就加腐蚀,可别让这烂泥渗进砚石堆里!”

大伙跟着砚农往砚坊深处走,路上的砚泥坑越来越多,深的地方都能没过脚踝。

黏糊糊的砚泥裹着锈粉,粘在鞋底又沉又硬;地上扔着的砚盒碎片一踩就碎,碎渣上还沾着砚末。

金锈侯一个没留神踩进砚泥坑,鞋子瞬间染成褐色,糊满砚渣锈粉,赶紧拿灵泉水冲,可鞋面上还是留了锈印子,又痒又疼。

“这破锈也太霸道了,连石头都扛不住!”

砚农领张叔叹了口气,指着砚坊中央:“那就是老砚坑,挖了几十年的砚石矿,以前出的砚石又润又硬,雕出来的砚台都是顶好的。

现在也遭了锈害!

李叔肯定在坑边!”

等走到老砚坑,坑壁上爬满褐色锈迹,好多地方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坑里的砚石堆成暗褐色,表面盖着厚厚一层锈粉,还不停地往下掉渣;坑边堆成小山的雕刻工具,大多都变成硬块,轻轻一捏就碎成带铁锈味的粉末;装砚石的麻袋倒在地上,里头的砚石全泡成了烂泥,顺着地面往坑里淌。

老斩朝着砚坑喊:“李叔!

你在吗?”

里头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

大伙赶紧跑过去,看见李叔靠着坑边石壁,身上裹满锈粉砚末,手里还攥着颗灰蒙蒙的珠子——正是护砚珠,可珠子表面早被锈腐蚀得没了光泽。

“别碰护砚珠……锈毒……最厉害……”

李叔有气无力地说,看着周围的烂摊子,突然哭了起来,“都怪我……不该私自挖老砚坑找护砚珠,结果挖开锈矿,把整个砚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