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吱呀”
一声,船头一转,朝着西北边的棉坊猛冲过去。
越靠近那棉区,味儿就越不对劲儿。
原本棉花该是软乎乎、带着清香的,现在却被一股酸不溜秋、像霉的味儿给盖住了,还混着铁锈那股子腥气。
吸上一口,嗓子眼里就像卡了碎棉絮,又干又刺挠。
远远望去,棉坊外头晾晒的棉花堆灰扑扑的,没了往日的蓬松劲儿,上头全是褐色的锈斑,轻轻一捏,就成了带着锈粉的硬块。
院子里的棉布、棉线横七竖八地倒着,那些棉制品表面坑坑洼洼,暗褐色的棉絮混着锈粉直往下掉,在地上积成一小堆一小堆的。
风一吹,这些棉絮裹着锈味漫天飞,落在船板上,用手一捻,就成了褐色粉末,还沾得满手都是。
金锈侯扒着船舷,把织布梭紧紧搂在怀里,生怕棉絮沾到梭子上,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说道:“这棉坊咋跟被水泡烂了似的?连软乎乎的棉花都能长锈,这棉腐蚀锈比麻腐蚀锈还邪乎!
没了好棉花,乡亲们拿啥织布、做棉袄?往后冬天没厚衣服穿,不得冻得直打哆嗦!”
老斩打开李叔给的麻布包,里头裹着棉坊的地图,主棉仓用红墨水标得清清楚楚。
抬头一瞧,棉仓周围围了好些棉农,有的蹲在棉花堆旁唉声叹气,有的攥着霉的棉线直愣,连弹棉花的心思都没了。
“得赶紧去棉仓!
再磨蹭下去,棉种和工具都得报废,明年可就没棉花收成了!”
他朝着周师傅喊了一嗓子,让他把船停靠在棉坊附近的小河边。
刚下船,就听见“哗啦”
一声,像是棉布堆塌了,老斩心里一紧,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来到主棉仓,只见大门敞着,仓里的景象惨不忍睹。
棉架东倒西歪的,挂着的棉制品锈迹斑斑,好多都烂成碎布了。
几匹棉布摔在地上,棉絮和锈粉堆得像小山似的,连木棉架都被染成褐色了。
几个棉农瘫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断成半截的弹棉弓,脸上满是绝望。
其中一个棉农手上缠着浸满锈棉汁的绷带,显然是被棉片划伤后感染了,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紫,看着就让人揪心。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棉坊!”
一个棉农瞧见他们,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冲过来,衣服上沾满了棉絮锈粉,高举着一团锈棉花喊道,“这棉腐蚀锈三天前突然就冒出来了,好好的棉花一夜之间全毁了,变得又硬又脆,还散着怪味,连棉制品也跟着生锈。
我们王叔说去棉坊最里头的‘老棉田’找‘护棉珠’,兴许能解决问题,可他一去就没影了,棉坊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小芽掏出护海珠照向棉花,珠子的蓝光一碰到棉花,“唰”
地一下就变成暗褐色了,锈粉紧紧黏在珠子上,咋擦都擦不掉,反而越擦越黏糊。
“这棉腐蚀锈太顽固了!
连最蓬松的棉花都被腐蚀透了,棉种肯定也被锈毒浸透了,根本没法育苗!”
她打开灵泉水囊倒出一些水,水一碰到棉花就变成褐色了,咕嘟咕嘟直冒泡泡,棉花“唰”
地掉了一团碎絮,转眼就化成黏糊糊的锈棉泥。
“这锈毒遇水烂得更快,可千万别让锈棉泥沾到棉种堆里!”
众人跟着棉农往棉坊里头走,路上的棉絮越积越厚,有些地方都没过脚脖子了,踩上去又软又滑,每走一步都得打滑。
地上的棉布碎片一踩就碎,还带着细小的棉刺。
金锈侯一个不小心踩进棉絮堆里,鞋子瞬间就被染成褐色了,沾满了棉絮锈粉,还被棉刺扎了好几下。
他赶忙用灵泉水冲洗,可鞋子上还是留着锈迹,又痒又疼。
“这锈也太厉害了,比麻腐蚀锈还难对付!”
领头的棉农张叔叹了口气,指着棉坊中央说:“那就是老棉田,里头的棉花种了几十年了,以前这儿的棉花又白又软,织出来的棉布又舒服又暖和,现在也遭了殃!
王叔肯定在田里!”
等众人到了老棉田,只见棉株上的棉花布满褐色锈迹,好多叶子都枯黄掉落了,沾满锈粉。
地面上棉根都露出来了,呈暗褐色,轻轻一拽就断。
装棉种的麻袋倒在地上,里头的棉种被锈棉泥泡成硬块,顺着地面往田里淌。
田边的弹棉弓、轧花机大多变成褐色了,轻轻一捏就碎成带着铁锈味的粉末。
“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