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跟着学,动作渐渐熟练起来,竹篮里的果实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堆起了小半篮。他看着林婉儿熟练的手法,想起方才她说的身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轻声问道:“林姑娘守着这片草药,平日里靠什么生活?”
“采些常见的草药,送到镇上的药铺换些米粮。”林婉儿低头摘着果实,语气平淡,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简单的生活,“不求富贵,能守住爹娘留下的这些草木,就够了。”
王雪听得心里酸酸的,眼眶微微泛红,把自己篮里刚摘的几颗最大的果实放进林婉儿篮中:“林姐姐,这些给你,换米粮也能多换些。”
林婉儿笑着退回去,眼神中满是温柔:“傻丫头,我自己能采。你们救人才急着用,拿着吧。”
四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带来的三个竹篮都装满了牛耳枫子。王宁看了看日头,估算着时间,快到未时了,便提议返程:“得赶在天黑前把药带回药铺,连夜炮制,明天一早就能给患者服药。”
林婉儿送他们到溪畔路口,又从药篓里掏出一包晒干的甘草:“这是我自己晒的,你们配牛耳枫子用,记得按一比三的比例配,别弄错了。”
王宁接过甘草,郑重地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林姑娘若是有需要,随时去百草堂找我。”
往镇上走时,张阳提着沉甸甸的药篮,忍不住感叹:“幸好遇到林姑娘,不然咱们今天不仅采不到药,王哥还得遭蛇毒的罪。”
王雪点点头,忽然想起刘二狗白天的挑衅,担忧地说:“哥,你说孙玉国知道咱们采到药,会不会又搞别的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宁脚步沉稳,语气却透着坚定,“只要药能到患者手里,他再怎么闹,也没用。”
刚走到镇口,就见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摇着把描金折扇,扇面上画着精致的山水,身后跟着两个扛着木箱的伙计,一看就不是普通村民。男人看到王宁等人,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这位就是百草堂的王药师吧?在下钱多多,做药材生意的,久仰大名。”
王宁停下脚步,拱手回礼:“钱老板找我有事?”
“听闻王药师采到了牛耳枫子?”钱多多凑近几步,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还带着几分诱惑,“如今镇上痢疾蔓延,这药可是救命的宝贝。我出三倍价钱,把你手里的牛耳枫子都卖给我,如何?”
王雪一听就急了,上前一步挡在药篮前:“不行!这药是给镇上百姓治病的,怎么能卖给你?”
钱多多却没理会王雪,依旧盯着王宁,折扇“啪”地一声合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刻意放软:“王药师,三倍价钱啊!你这一篮药,抵得上你百草堂半年的收入。再说了,我买去也是治病,不过是卖给邻镇的药铺,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王宁看着钱多多眼中藏不住的贪婪,眉头皱得更紧:“钱老板,药材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用来谋利的。镇上还有不少老人孩子等着这药治病,我不能卖给你。”
“王药师,你再想想。”钱多多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说什么机密,“我知道你和济世堂的孙玉国不对付,要是你把药卖给我,他没药可用,百草堂不就能独占生意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开百草堂,是为了给乡亲们治病,不是为了跟谁争生意。”王宁语气坚定,转身就走,“钱老板请回吧,这药我不会卖。”
钱多多没想到王宁这么不给面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了几分威胁:“王药师,你可别后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王宁脚步没停,只淡淡回了句:“我救乡亲们的命,从不后悔。”
回到百草堂,张娜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三人提着满篮的牛耳枫子,喜出望外,快步迎上来:“可算回来了!李阿婆的孙子又拉了两次,脸色更差了,就等你们的药呢!”
几人快步走进药铺后院,王宁立刻开始炮制牛耳枫子。他先把果实倒进竹筛,手指灵活地挑拣着,将杂质和未熟的青果一一挑出,动作仔细得像在甄选珍宝;再用清水轻轻冲洗,水流温柔,生怕损伤果实;最后将洗净的果实放在竹匾里摊开晾晒,竹匾摆放得整整齐齐,确保每颗果实都能晒到太阳。
“炮制这药,关键在‘净’和‘干’。”王宁边做边给王雪讲解,语气耐心,“杂质要挑干净,不然影响药效;水分要晾干,不然容易发霉。等晾干后,还要去壳取仁,仁才是入药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