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正端着刚熬好的姜汤出来,见来人是药材商人钱多多,忙笑着迎上去:“钱老板,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山路不好走,没淋着雨吧?”
钱多多穿着一身藏青色绸缎马褂,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布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我刚从邻村过来,听说清溪村闹痢疾,特意绕过来看看。王掌柜,我带了些黄连、黄芩,都是治湿热痢疾的良药,你先拿着用。”他说着,将布包递给王宁,“路上听人说,你用山里的野果给村民治病?这可不行啊,万一出了岔子,百草堂的名声就毁了!”
王宁接过布包,心里满是感激,又连忙解释:“钱老板,那不是野果,是药书记载的钩栗,能涩肠止泻。今天已经有村民试过了,药效很好,没有不良反应。”
林婉儿也上前一步,将药书递给钱多多:“钱老板你看,这是《本草纲目拾遗》里的记载,钩栗的药性、用法都写得清清楚楚,我们也是按古法炮制的,不会出问题。”
钱多多接过药书,仔细翻看了几页,眉头渐渐舒展开:“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这钩栗我在云南、贵州收药材时见过,当地药商确实会收来入药,只是没想到浙西山区也有这般成片的钩栗林。”他放下药书,看向王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王掌柜能识得这山中药,还敢用它救急,这份胆识和医术,实在难得。我明日回县城,再帮你多寻些关于钩栗的炮制古法,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药用价值。”
王宁连忙道谢,钱多多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药材存储的话,才顶着夜色离开。送走钱老板,众人又接着忙活,直到三更天,陶瓮里的钩栗壳堆得小山似的,竹匾上的淀粉也晾得半干,才总算歇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药铺外就传来了吵嚷声。王宁披衣起身,刚推开门,就见刘二狗叉着腰站在台阶下,郑钦文跟在一旁,正对着围来的村民嚷嚷:“大家别被王宁骗了!那野果根本不是什么药材,昨天赵二叔喝了,夜里肚子疼得直打滚,他儿子都偷偷去济世堂抓药了!”
“就是!”郑钦文帮腔,“百草堂没了正经药材,就拿野果糊弄人,这是想把大家的命当玩笑耍!孙掌柜说了,他那儿有上好的黄连,一吃就好,可比这有毒的野果靠谱多了!”
村民们顿时慌了,有人忍不住问:“真有毒?可昨天赵二叔明明说不拉肚子了啊……”
“那是他怕王宁报复,强撑着说的!”刘二狗拍着大腿喊,“我昨儿傍晚亲眼看见他儿子哭着去济世堂,说他爹疼得快不行了!”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李阿婆拄着拐杖挤进来,颤巍巍地问:“王掌柜,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家小宝还等着喝淀粉呢,要是真有毒……”
王宁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就见赵二叔从人群后走出来,脸色虽还有些苍白,精神却比昨日好了不少。他走到刘二狗面前,气得声音发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昨晚睡得安稳得很,压根没肚子疼,我儿子去济世堂,是帮邻居家孩子抓退烧药,跟我有啥关系?”
刘二狗没想到赵二叔会突然出现,眼神躲闪了一下,又硬着头皮道:“你……你肯定是被王宁收买了!不然怎么帮他说话?”
“我收买他?”王宁上前一步,声音清亮,“赵二叔家的牛去年病了,是孙玉国给开了假药,差点把牛治死,最后还是我用草药救回来的,他怎么会帮我收买?倒是你们,拿着孙玉国的钱,在这里造谣生事,就不怕遭天谴?”
刘二狗被怼得说不出话,郑钦文想上前,却被村民们不满的目光逼退。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陈阿公晕过去了!”
众人脸色骤变,连忙往村西跑。王宁心里一紧,陈阿公今年七十多,痢疾已经拖了两天,若是真出了意外,孙玉国的谣言就更难破了。他快步跟上,刚到陈阿公家院外,就见孙玉国摇着折扇站在门口,假惺惺地说:“王掌柜,你看这事儿闹的,要是早点用我的药材,陈阿公也不会这样。现在他晕成这样,你那野果怕是没用了,还是让我来试试吧?”
王宁没理会他,挤进门就往堂屋冲。陈阿公躺在竹椅上,双目紧闭,嘴唇干裂,手背上的皮肤皱得像老树皮。他快步上前搭脉,脉象微弱却平稳,不是中毒的乱脉,倒像是脱水引发的虚厥。“张娜,快拿温开水和钩栗淀粉来!”王宁喊道。
张娜很快端着东西跑进来,王宁调淀粉时,孙玉国又在一旁煽风:“大家快看,都这样了还敢用野果,王宁这是铁了心要害人啊!”
村民们又开始窃窃私语,王宁深吸一口气,端起调好的淀粉浆,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