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枝叶,来年才长得更旺,要是只想着霸占,反倒会绝了后路。”
正说着,王宁掀帘进来,手里拿着本泛黄的药书,封面上“本草便读”四个字已经磨得模糊。“小雪怎么样了?”他走到妹妹跟前,放下药书,轻轻按了按她的脚踝,见王雪疼得龇牙,眉头又拧了起来。
“林姑娘给的方子,刚煎上。”张娜擦了擦手上的药渍,“她还说,那带红纹的路路通性子烈,得提醒你用时多配些滋阴的药。”
王宁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枚红纹路路通,对着光仔细看。这果子比寻常的沉些,果壳上的纹路像道血痕,是他今早从王雪的竹篓里挑出来的。“鹰嘴崖的水土养出来的东西,果然不一样。”他低声道,“只是这药性燥烈,得格外当心。”
忽然,药铺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桌椅翻倒的声响。王宁赶紧出去,只见赵伯躺在地上,脸色通红,双手抱着膝盖直哼哼,孙玉国叉着腰站在旁边,马褂上的盘扣崩开了两颗。
“大家都来看看!”孙玉国扯着嗓子喊,唾沫星子溅到围观村民脸上,“这就是百草堂的好药!赵伯喝了三天,不仅腿疼没好,反倒肿得像个萝卜,怕是要废了!”
赵伯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脸憋得发紫。王宁赶紧蹲下身,解开赵伯的裤腿——膝盖果然肿得发亮,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摸上去滚烫。
“赵伯,你这几天除了喝我的药,还吃了别的什么?”王宁的声音很稳,手指搭在赵伯的腕脉上,脉象浮数,带着股燥火。
“没……没有啊……”赵伯喘着粗气,“就……就是前天孙掌柜的伙计送了包药,说……说能辅助治疗,我想着都是药材,就掺着喝了……”
孙玉国立刻跳起来:“你可别胡说!我济世堂的药都是正经东西,怎么可能出问题?定是王宁的路路通有问题,这破果子说不定有毒!”
围观的村民顿时议论起来。有人说前几天买的路路通看着挺好,有人说风湿本来就难治,保不齐是赵伯自己体质的问题。张娜扶着王雪站在药铺门口,妹妹攥着她的手,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把你那包药的药渣拿来。”王宁站起身,目光落在孙玉国身上,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要是真没问题,让大家看看便知。”
孙玉国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药渣早就倒了,谁还留着那东西?”
“我留着。”人群后传来个清亮的声音,林婉儿提着个布包走过来,青布衣裙上沾着些泥土,像是刚从山里回来,“赵伯家的药渣,我今早路过时捡了些,想着或许有用。”
她把布包放在柜台前解开——里面是些黑乎乎的药渣,混着几枚没煮烂的路路通,果壳上的尖刺还很锋利,边缘泛着焦黑。
“孙掌柜的药,炮制得真‘特别’。”林婉儿拿起一枚焦黑的路路通,对着阳光照,“路路通入药,得先剪去尖刺,再用温水浸泡半日,去掉涩味。你这不仅没去刺,还炒得过了火,燥性全被逼出来了,配上赵伯本就阴虚的体质,不肿才怪。”
她又从布包里挑出几片卷曲的叶子:“这是麻黄吧?性温味辛,发汗解表,本就不该给风湿痹痛的老人用,还和路路通这种通经活络的药混在一起,简直是火上浇油。”
孙玉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林婉儿道:“你是谁?凭什么在这儿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和王宁一伙的,故意来坏我名声!”
“我是谁不重要。”林婉儿将药渣分成两堆,一堆是孙玉国的,一堆是王宁之前给赵伯的,“大家看,王掌柜的路路通果壳完整,颜色灰棕,泡出来的药渣带着自然的纹理;而你的,焦黑带刺,还混着不该有的药材,孰是孰非,明眼人一看便知。”
围观的村民都凑过来看,有人拿起两片药渣对比,果然如林婉儿所说。李婶抱着孩子挤上前:“怪不得前几天我去济世堂,孙掌柜给我抓的通乳药那么难喝,原来是炮制得不对!”
“我上次买的药也是,里面混着好多土块!”
议论声越来越大,孙玉国的脸彻底白了,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柜台,药罐“哐当”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就在这时,王雪忽然喊道:“我知道他为什么急着害人!”她挣脱张娜的手,单脚跳着走到人群中间,从竹篓里掏出块撕碎的纸片,“这是我在鹰嘴崖捡到的,是钱多多和孙玉国的契约,说要垄断全镇的路路通,还说要逼我哥把秘方交出来!”
纸片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地写着“收购价压低三成”“断百草堂货源”等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