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百草堂之女贞子(5 / 8)

有人告你用劣质药材骗人,跟我们走一趟!”官差掏出锁链。

“等等。”林婉儿站起身,将《本草图经》递给官差,“大人可以看看,何为女贞子,何为野葡萄。孙玉国卖假药材证据确凿,为何不抓他?”

官差翻看药书,又看了看王宁的药和孙玉国的药渣,一时没了主意。孙玉国急了:“大人别信他们!这女人是他同伙!”

正在这时,刘婶带着儿子来了。小伙子向官差行了个礼:“大人,是孙玉国卖假药用野葡萄骗我,王大夫和林前辈救了我。请大人明察!”

越来越多的村民作证,官差终于明白过来,当场将孙玉国和刘二狗、郑钦文带走了。

看着孙玉国被押走的背影,王宁叹了口气。林婉儿走到他身边,指着院墙外的天空:“要下大雨了。雨后,就该霜降了。”

果然,午后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打在药铺的青瓦上噼啪作响。王宁和林婉儿、张阳一起,将晾晒的女贞子搬进库房。潮湿的空气里,药香愈发浓郁,混着雨水的清冽,让人心里安定。

王宁看着库房里堆积的女贞子,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好药能治病,更能治心。”他觉得,这场雨来得正好,既能洗净镇上的浊气,也能让那些真正的女贞子,在霜降后,绽放出最好的药性。

雨越下越大,百草堂的灯又亮了起来。灯下,王宁和林婉儿正在核对药方,王雪和张阳在旁边碾药,钱多多则帮忙整理药材。药碾转动的声音,雨点敲窗的声音,还有偶尔响起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关于等待的歌——等待雨停,等待霜降,等待每一味药,都能遇见需要它的人。

雨后的清晨,百草镇被一层薄薄的白霜裹住了。王宁推开窗,冷冽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涌进来,院角那丛薄荷的叶子上凝着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光。他一眼瞥见药圃边的温度计——冰点以下,正是霜降。

“哥,林前辈说的时辰到了!”王雪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她已经背着药篓站在门口,粗布裙摆上沾着草叶上的霜,双丫髻上别着的野菊干花被冻得发硬。张阳跟在她身后,背上的药锄闪着冷光,腰间的竹篓里露出半截油纸包,里面是准备好的干粮。

林婉儿从客房走出来,月白道袍外罩了件灰布斗篷,手里握着那柄桃木药铲。经过一夜休整,她眼底的倦意散去,晨光落在她清瘦的脸上,竟让人想起药谱里画的女贞子——沉静里藏着韧劲。“后山的百年女贞树在北坡,那里背风,果实上的白霜最厚。”她递给王宁一个竹篮,“记得带布垫,别碰伤果实表面的霜。”

王宁点点头,转身回屋换上深蓝色的粗布短褂,袖口和裤脚都用绳子扎紧了,脚上蹬着双厚底布鞋——这是他每年采药的行头,耐磨,还能防蛇虫。他往怀里揣了个油纸包,里面是炒得微黄的女贞子粉,林婉儿说北坡风大,嚼些能补肝肾,免得受风寒。

一行四人踏着薄霜往后山去。石板路被冻得发滑,王雪走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药锄拨开带刺的灌木丛,嘴里哼着镇上的采药歌:“霜降采女贞,霜厚药才灵,青果扔不得,留着当种生……”

林婉儿听着,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一棵矮树:“你们看,这就是野葡萄藤,结的果实和女贞子相似,但藤本植物,枝蔓会缠绕,而女贞是乔木,枝条直立。”她摘下一颗青紫色的果实,捏碎了递给张阳,“尝尝,涩味重,这就是孙玉国拿来充数的东西。”

张阳皱着眉咽下,舌尖发麻:“难怪村民喝了会拉肚子,这味太冲了。”

王宁蹲下身,拨开女贞树下的枯草,指着根部丛生的幼苗:“霜降后采果,不能伤了树根。这些幼苗明年就能移栽,咱们采的时候得绕着走。”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拂过幼苗上的霜,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初生的婴儿——这是他父亲教的规矩,采药要给草木留生机。

越往山顶走,风越烈。北坡的岩石上,果然立着几棵高大的女贞树,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枝丫向四面伸展,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最粗的那棵树顶,挂着个褪色的红绸带,林婉儿说那是十年前她师父系的,祈愿药树常青。

“你们看!”王雪指着枝头,眼睛发亮。阳光下,一串串紫黑色的果实垂下来,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霜,像缀满了紫水晶珠子,又像裹着层糖霜。风一吹,果实轻轻晃动,白霜簌簌落下,在地上积成一小片银白。

林婉儿取出桃木药铲,在树干上轻轻敲了三下:“老伙计,借你的果实救些人。”她转向王宁,“从外围的枝条采,别伤了树心。”

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