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岁的战神慕容垂再次披甲上阵(3 / 4)

道:“陛下,国库已然空虚!

去年的粮草,全被拓跋珪缴获,如今京畿一带,连禁军都快要断粮了!

将士们的冬衣至今还未配齐,参合陂逃回来的伤兵,这几日冻死在街头的,已有上百之多……再继续打下去,不等魏军攻来,我们自己便要溃散了啊!”

“是啊陛下,”

光禄大夫也跟着哭喊,“拓跋珪如今势力强大,他手握燕军的甲胄粮草,又收编了不少慕容部的降兵,咱们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不如暂避锋芒,等他日国力恢复,再做打算啊!”

慕容垂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踹翻案几,青铜酒樽、玉制镇纸纷纷滚落一地,出刺耳的声响。

他一把抓起那柄“破虏刀”

,直指殿门,怒喝道:“避?往哪里避?中山一旦失守,河北之地,便尽归拓跋珪所有!

我慕容垂征战一生,从辽东打到中原,斩杀过段部的单于,击破过苻秦的皇帝,向来只有别人躲避我,哪有我躲避别人的道理!”

他大步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幅舆图前,用刀背重重划在“平城”

二字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仿佛要将对拓跋珪的恨意刻入骨髓,“传令下去,正月十五,我亲自领兵,踏平平城!

内库的三千匹布、五百两黄金,全部拿出来,给将士们做冬衣;御膳房从今日起,只吃糙米饭,朕要与弟兄们同甘共苦,一起挨饿!

我倒要看看,我慕容家的骨头,是不是真的软了!”

慕容德望着老人决绝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突然明白了那串断裂的念珠所蕴含的深意——并非天命已尽,而是老爷子要用自己这把老骨头,为慕容家续上最后一口气。

他单膝跪地,朗声道:“臣愿随陛下出征!

哪怕战至只剩一兵一卒,也要与拓跋珪拼到底!”

殿外,风雪似乎小了些许。

慕容垂拄着刀,静静地站在白玉台阶上,遥望着北方的天空。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他心里清楚,这一去,恐怕再无归期。

七十岁的他,肺里的旧伤在寒风中如同刀割般疼痛,连披上战甲,都需要四个侍卫帮忙。

身边能征善战的将领,死的死,俘的俘,剩下的三万残兵,连像样的战马都凑不齐,很多人手中握着的,还是生锈的铁矛。

然而,他必须去——为了枋头之战时,那些跟着他冲锋陷阵、如今却死无全尸的黑槊龙骑;为了参合陂那四万被活埋的冤魂,他们的亲人还在中山城里悲恸哭嚎;更为了他年轻时就立下的那个梦想——让天下太平,让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回到寝殿,慕容垂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暖阁里。

他从枕下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封早已写好的遗诏,用颤抖的手在末尾盖上玉玺。

诏书上写道:“朕若不测,立慕容宝为帝,以慕容德为太宰辅政,军国大事悉听太宰决断;灵柩暂厝中山,秘不丧,待拓跋珪退兵后,归葬龙城……”

写完,他将遗诏交给最信任的内侍,低声叮嘱道:“藏在蟠龙柱的夹层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拿出来。”

内侍含泪领命而去。

慕容垂又召来宗正寺卿,仔细地交代着宗室的安置事宜:“若中山不保,先让妇孺撤去龙城,那里是慕容氏的根基所在,有旧部把守,拓跋珪一时难以攻下……”

他一项项有条不紊地交代着,条理清晰得丝毫不像个病重的老人,仿佛在安排一场普通的远行,而非自己的身后之事。

最后,他让人传了慕容轩。

慕容轩进来时,左臂的箭伤处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在参合陂为护慕容宝留下的。

他看着案上的遗诏,眼眶一热,声音哽咽:“陛下,您这是……”

慕容垂示意他坐下,亲手为他倒了杯热茶。

茶雾袅袅升起,模糊了老人脸上的皱纹,却遮不住他眼中的坚毅与决绝。

“阿轩,你还记得长安城外的那棵老槐树吗?”

慕容轩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记得。

那年扶苏公子被赐死在上林苑,蒙恬大将军抱着他的尸体,就在那棵老槐树下自刎。

雪下得跟今天一样大,将军的血染红了半边雪地,连槐树的根都吸饱了血……”

“是啊,”

慕容垂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那个身披重甲、意气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