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十两!”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老臣们面面相觑,这些政策简直是在刨鲜卑贵族的根——自慕容廆建国以来,贵族世袭、土地私占就是国本,如今竟要一刀切废除?太尉慕容拔跪倒在地,花白的胡须触着冰冷的金砖,他是看着慕容盛长大的,此刻却感到彻骨的寒意:“天王三思!
贵族是我大燕的根基啊!
当年参合陂之战,若非贵族子弟死战,我们早已亡国!”
“根基?”
慕容盛冷笑一声,裂冰剑直指殿外,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剑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囤积粮草看着百姓饿死的贵族,那些克扣军饷让士兵冻毙于野的世家,也配叫根基?”
他走到慕容拔面前,剑尖几乎抵住对方咽喉,气势如猛虎下山,“去年冬天,辽西流民饿死三万,而你府中粮仓的陈米都了霉——这就是你说的根基?”
慕容拔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确实私藏了粮草,乱世之中,谁不为自己家族打算?可他没想到慕容盛会如此不留情面。
群臣吓得纷纷伏地,没人敢再质疑这位铁腕君主。
只有丁太妃在屏风后轻轻摇头,拐杖在掌心转出深深的红痕——她太了解这个孙儿了,聪明有余,沉稳不足,这般急功近利,迟早会引火烧身。
但她没有阻止,在权力的游戏里,有时候必须让年轻人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明白进退之道。
每月初十的审案日成了龙城最热闹的日子。
百姓们挤在宫门前的广场上,踮脚看着高台上的庶人天王如何断案。
慕容盛确实天赋异禀,他自幼聪慧过人,更在流亡路上学会了察言观色,不需要刑具,只需三言两语就能让犯人俯认罪。
“你说被盗时正在田里耕地?”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盗牛贼,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可你指甲缝里没有泥土,反而有松脂——城西的松树只有皇家猎场才有,说!
是不是在猎场偷的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盗牛贼浑身一颤,当场认罪。
百姓们爆出阵阵喝彩,而站在远处的贵族们却面色铁青——慕容盛的明察秋毫,对他们而言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有个豪门子弟强抢民女,本以为家族势力能摆平,却被慕容盛当堂翻出证据,杖责三十后流放辽东,消息传出,龙城百姓拍手称快。
“轩哥你看,这是慕容盛刚推行的《均田令》。”
南燕的驿馆里,林婉清展开密信,指尖划过字迹工整的条文,眼中闪过惊叹,“按人口分田,不论贵贱——这想法简直和我们现代的土地政策如出一辙!
他怎么会有这么前的理念?”
她出身将门,自幼熟读兵法,却从未见过如此兼顾公平与效率的土地制度。
慕容轩摩挲着信纸上的朱砂印,裂冰剑的剑柄在掌心微微烫,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太前了,前得要命。”
他望向北方龙城的方向,眼中充满担忧,“鲜卑贵族靠土地和特权生存了几百年,他想一夜之间连根拔起,这简直是在玩火。
商鞅变法用了二十年,还落得车裂的下场,慕容盛太心急了。”
“可这政策对百姓是好事啊。”
林婉清将《仁义经》放在案上,竹简上的“民为邦本”
被摩挲得亮,“你看他还设立了‘常平仓’,丰年囤粮,灾年赈济,连我们现代的社会保障理念都有了。
他明明可以成为一代明君的。”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一个有如此远见的君主,会选择最激进的方式推行改革。
“好事不代表能成。”
慕容轩的指尖敲击着案几,出规律的声响,“他没明白,改革就像治水,堵不如疏。
贵族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靠杀戮就能解决的。”
他忽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而且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权力是把双刃剑,当你用它砍向别人时,别人也会用它砍向你。
他的酷法确实震慑了宵小,却也把自己逼到了所有势力的对立面。”
林婉清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玄铁剑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要不要提醒他?我们还有旧部在龙城……或许能帮他缓和与贵族的关系。”
她想起那个在少年时就展露锋芒的君主,心中充满惋惜。
“没用的。”
慕容轩摇头叹息,眼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