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林婉清赴魏劝安民拓跋珪汉化意难决(1 / 5)

自拓跋珪举兵南征后燕,北魏虽成功将后燕的河北地区纳入版图,却也付出了近乎毁灭性的惨重代价。

三十多万大军投身于这场旷日持久、烽火连天的战争。

战场上,喊杀声震破云霄,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年轻的生命消逝其中,最终折损近三分之二。

如此惊人的伤亡数字,如同一重重锤,狠狠敲击着每一个拓跋鲜卑人的心,让他们不禁陷入对战争意义的深刻反思:这场以无数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征战,真的值得吗?难道为了踏入中原,就必须承受如此惨痛的后果?

如今的北魏国,恰似一艘在狂风巨浪中艰难航行的巨舰,危机四伏。

军事行动陷入僵局,既未能乘胜追击逃至辽东、内部动荡不安的后燕残余势力,也未对龟缩于山东、勉强维持的慕容德集团起进攻。

与此同时,北魏帝国内部矛盾如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爆。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

以张衮为代表的汉官集团,身着宽袍大袖的汉服,言辞间引经据典,主张推行汉化,以儒家之道治理国家,期望北魏能在文化与制度上与中原文明深度融合。

而拓跋鲜卑贵族们则身着胡服,腰佩弯刀,他们以草原的传统和习俗为根基,坚决维护鲜卑族的特权与地位,对汉化举措充满抵触。

双方常常为了一项政策、一种制度而争论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不同文明的碰撞在这朝堂之上演绎得淋漓尽致,火花四溅。

冲突的根源,归根结底在于利益。

诚如司马迁在《史记》中所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游牧民族依赖广袤无垠的草原放牛牧马,农耕民族则仰仗肥沃的土地耕田种地。

北魏究竟该何去何从?是坚守传统的游牧生活,还是迈向农耕文明的怀抱?这一抉择,犹如高悬于北魏命运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辽、金、元、清等朝统治北中国的历史,似乎为北魏提供了可供参考的范例,其中拓跋珪的选择显得尤为关键。

拓跋珪,这位曾经怀揣雄才大略的君主,在权力的侵蚀下,逐渐迷失自我。

曾经,拓跋珪心怀壮志,目光如炬,一心只为带领拓跋鲜卑族走向辉煌。

然而,随着权力的不断膨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逐渐扭曲了他的内心。

他不再满足于成为一方可汗,开始觊觎君临天下的至尊之位,渴望万民敬仰,这种野心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

然而,他深知单纯依靠武力征服中原,即便能一时得势,最终也必将失去民心。

匈奴汉国、前赵、羯族后赵的覆灭,便是前车之鉴。

但倘若要全面推行汉化,长期植根于大草原的拓跋贵族们又怎会轻易应允?

经过深思熟虑,拓跋珪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都城若继续定在盛乐,地处草原深处,不利于吸纳先进文化,更难以实现对中原地区的有效统治。

而魏国所掌控的中原土地,主要集中在现今的河北与山西。

若要效仿历代王朝定都,中山和邺城成为了主要选择。

中山是后燕的都城,邺城则是后赵与前燕的旧都。

邺城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是闻名遐迩的粮仓,水陆交通极为便利,战略地位举足轻重,且有前代王朝经营的基础。

据《魏书》记载,魏军攻克邺城时,拓跋珪曾亲自巡登台榭,遍览宫城,一度流露出定都之意。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拓跋鲜卑联盟各部落坚决反对将都城设于汉人势力强大之地,加之诸部对南征作战的意义早已心存疑虑。

此前,魏军频繁对蒙古高原游牧民族动掠夺战争,收获颇丰。

然而,南下中原的征程却截然不同,不仅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收益却相对微薄。

尤其是对于主动投降的山西地区,魏军秋毫无犯,致使得到的土地依旧掌控在汉人豪强手中。

对于不熟悉农业生产的鲜卑人而言,贸然进入一个无法带来财富的陌生领域,显然不切实际。

当时北魏的经济主要依赖畜牧业,兵源也靠拓跋部及其部落联盟供给,都城自然不能定在缺乏群众基础的地方。

况且,经过一年多的伐燕之战,魏军伤亡惨重,鲜卑贵族普遍厌战,国家急需休养生息。

拓跋珪为平息后秦皇帝姚兴的怒气,减少边境摩擦,甚至毅然杀掉仅仅在书信称呼上对姚兴不够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