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渣里有当归,官药局的朱砂掺了铅,一验便知!”
我看见秦越正从医馆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个陶罐,里面是昨夜刚倒的药渣,当归的油润断面在晨光里泛着红。
“妖言惑众!”
管事挥拳打向秦越,却被突然窜出来的打铁张叔架住。
张叔的铁锤“咚”
地砸在地上,震得官差们连连后退:“谁敢动先生的徒弟!
我这锤可不长眼!”
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上周帮扁鹊修药炉时被烫伤的,扁鹊用獾油给他涂了三次就好了。
人群像潮水般涌过来,卖炭的汉子扛着扁担,豆腐坊的伙计端着刚出锅的热豆浆,连平时总爱躲懒的乞丐阿福,都拄着拐杖站在了最前面。
“我们都吃过先生的药!”
有人喊,“他要是巫医,我们岂不都是妖精?”
周旋的歌声突然在人群里响起,是《茉莉花》的调子,却改了词:“药香飘,民心照,妖言破,邪祟跑……”
她的声线柔得像江南的雨,却让官差们的脸色一点点白了。
瞎眼的老婆婆不知何时被人扶到了人前,她的拐杖“咚咚”
地敲着地面:“我老婆子看不见,但我摸得清良心!
先生给我治眼,分文没收,还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这样的人会下毒?”
她突然转向管事,“倒是你们官药局,上个月卖的‘人参’,其实是萝卜干,吃坏了张秀才的儿子,这事怎么不说?”
“你胡说!”
管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张秀才的娘子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怀里抱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我儿就是吃了官药局的‘人参’,上吐下泻,差点没了命!
要不是先生用绿豆汤灌救,早就……”
她的话没说完,眼泪已淌成了河。
杰克·伦敦的咆哮震得屋檐落了层灰:“当年在育空河,最恨的就是往粮食里掺沙子的奸商,比饿狼还狠!”
他的气息裹着冰碴子,落在管事抖的手背上,“今天你们不把这事说清楚,别想走!”
扁鹊突然弯腰,从王婶散落的菜篮子里捡起颗青菜,菜叶上还沾着泥土:“这菜是城南菜园子种的,那里的土带沙,所以根须比别处长。
李寡妇家在城东,她家的菜根须短,你们可以去验。”
他又指向秦越怀里的药渣,“这当归断面有菊花心,是后山特产的野当归,官药局的当归都是硫磺熏过的,断面乌,一对比便知。”
崔斯洛娃的声线突然变得像西伯利亚的冰棱:“1938年莫斯科大清洗时,我们就是靠对比弹道痕迹,揭穿了特务伪造的证据。”
她的话音未落,就有懂药的百姓喊:“我认得这野当归!
去年先生带我们采过!”
官差们手里的水火棍开始颤,有个年轻的差役突然把棍往地上一扔:“我娘的肺痨就是先生治好的!
我不干了!”
他的举动像块石头投进水里,立刻有三个差役跟着扔下了棍子,“我们也是被逼的!”
管事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卖炭汉子的扁担拦住:“想走?把伪造的诉状留下!”
百姓们纷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说官药局的恶行——谁买的阿胶是牛皮做的,谁的黄连被换成了土块,谁的救命药被换成了炉灰……那些积压已久的怨气,像被捅破的脓包,瞬间喷涌而出。
“别打他。”
扁鹊突然开口,他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却伸手拦住了挥拳的张叔,“把他交给百姓评理就好。”
他的指尖拂过管事颤抖的脸颊,像在给病人诊脉,“你靴底的铁掌磨得只剩一半,说明你常去后山——那里有片罂粟,是你偷偷种的吧?用罂粟壳冒充安神药,卖给失眠的百姓,这事该怎么算?”
管事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瘫在地上像滩烂泥。
左克·米兰的声线里带着赞许:“这招叫釜底抽薪,比揍他一顿管用。”
他的气息混着硝烟味,落在围观的百姓脸上,“把他绑去见知府,就说我们要验他的罂粟田!”
秦越突然喊:“师傅,您后背!”
扁鹊的长衫已被血浸透,刚才挡那一棍时,旧伤裂了。
王婶赶紧从菜篮子里掏出块干净的布:“快擦擦!
我家有金疮药,我这就去拿!”
瞎眼的老婆婆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先生,您疼不疼?都怪我,要不是为了给我治眼……”
“不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