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正在快褪色,绢布边缘开始变得透明,“符文撑不了多久!
李醯的人快追来了!”
我率先踏上光桥,脚下的触感像踩在凝固的月光里,冰凉而柔软,却又带着奇异的弹性,每一步都能感受到时空的震颤。
裂隙的边缘传来强大的吸力,扯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高烧退去后好不容易稳住的气息,此刻又开始紊乱,喉咙里涌上熟悉的腥甜。
彭罗斯的量子场理论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在黑板上画的受力分析图此刻浮现在眼前:“穿越时空就像潜水,水压会随着深度增加——裂隙越窄,时空挤压的力量就越强,必须找到频率共振点才能抵消压力。”
小青和吕崆菲紧随其后,双生玉佩的光环在我们头顶扩大,将三人笼罩其中,形成一道淡蓝色的保护罩。
我回头望了一眼,子阳正站在古柏下,举起扁鹊的针囊朝我们挥手,月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像镀了层银。
远处的荒原上突然传来马蹄声,“嗒嗒”
的声响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暴的呵斥:“快!
李太医令说了,见人就杀!”
是李醯的追兵!
“走!”
我低吼一声,握紧钢笔往前冲。
笔尖的温度突然升高,李梅刻下的缩写在紫光里亮,像颗微型恒星。
光桥那头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看到李梅睡梦中蹙起的眉头,想伸手去抚平,却被裂隙的吸力拽得一个踉跄。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停着两只小憩的蝶。
就在这时,古柏突然剧烈震颤,树干中心出“咔嚓”
的脆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黑漆漆的树洞。
树洞里飘出浓郁的药香,竟与扁鹊医馆的味道一模一样——是艾草的苦,当归的甘,还有长桑君药粉特有的清苦,混着陈年的木质香气,像走进了时光沉淀的药窖。
“进去!”
吕崆菲拽着我钻进树洞,小青紧随其后。
暗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我听见子阳的喊声被马蹄声吞没:“先生说,忘了就忘了,别回头——往前看啊!”
树洞内部是空的,却并不黑暗。
无数细小的光点漂浮在半空,像被冻住的星子,仔细看去,竟全是记忆的碎片:有小青和妹妹在溪边捉鱼的画面,妹妹的羊角辫上还别着野花,笑得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嘴;有吕崆菲父亲教她写毛笔字的场景,老人握着她的手,笔尖在宣纸上写下“守正”
二字,墨香混着砚台的水腥气;还有我和李梅在实验室里抢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的模样,她咬着饼干瞪我,眼里却闪着笑,饼干渣粘在嘴角,像颗没擦掉的星子……
“这是……”
小青的声音颤,她伸手去碰自己的记忆碎片,指尖刚触到,碎片就化作流光钻进她的眉心。
她突然捂住头,疼得弯下腰,断剑“当啷”
掉在地上,“我的头……好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吕崆菲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古卷从她手中滑落,在空中展开,那些正在褪色的符文,竟与树洞里的光点产生了共鸣。
“是献祭!”
她捂着额头,脸色惨白如纸,古卷上的符文开始反向流动,像在被某种力量吸走,“裂隙在抽取我们的记忆碎片!
它要拿这些当‘门票’!”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记忆碎片正在快减少。
刚穿越时的混乱、在扁鹊医馆喝药的苦涩、甚至李梅照片上的笑脸,都在一点点消散,像被风吹散的沙画。
恐慌瞬间攫住了我——如果连李梅的样子都忘了,如果连我们在樱花树下的约定都记不清,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握紧信物!”
我大喊着抓住小青的手,又去够吕崆菲的古卷,掌心的汗让我们的手指滑腻难握,“彭罗斯说过,信物是量子纠缠的锚!
只要信物还在,情念的频率就不会消失!
记忆会忘,但刻在灵魂里的共振不会!”
钢笔的温度骤然升高,烫得我差点松手。
李梅刻下的缩写在紫光里爆出刺眼的光芒,那些正在消散的记忆碎片突然停顿了,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录像带。
我看到李梅在樱花树下对我笑,阳光穿过她的梢,在我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看到她给我贴创可贴时嗔怪的眼神,指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心疼;看到她把平安扣塞进我手心说“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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