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空田留痕(1 / 3)

我被不在了 爱德华18 2224 字 13天前

晨露在保温膜上凝成最后一颗珍珠时,我蹲在紫苏田垄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膜面。

聚乙烯材质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来,突然让我想起3o2病房的监护仪——那年新冠疫情最烈时,我和李梅就是这样盯着波形图,看那些起伏的绿线像此刻的紫苏茎,在生死边缘挣扎。

膜下的紫莹莹的茎秆突然晃了晃,新叶上的绒毛在晨光里根根分明,像极了显微镜下新冠病毒的棘突,只是这团绿,带着活的暖意。

“在想什么?”

李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桶底的铁环蹭着田埂的石子,出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她走到我身边蹲下,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沾满露水的草叶,带来股消毒水混着艾草的气息——这味道曾弥漫在隔离病房的每个角落,我们穿着防护服靠在走廊里打盹时,她总说这像“战争年代的硝烟味”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我刚才划过的膜面,“又在犯老毛病,对着草木呆。”

我握住她的手,手套上还沾着昨夜盖膜时的泥土。

在空军医院时,我们总隔着双层手套碰彼此的指尖,那点微乎其微的温度,是防护服里唯一的念想。

“想起3o2床的老爷子了,”

我望着膜下的紫苏根须在泥土里游走,“他临终前总说想吃紫苏酱,咱们找遍全城才买到,结果他只尝了一口就……”

李梅的指尖收紧了些,指甲在我手背上掐出浅浅的印。

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片压平的紫苏叶,边缘已经褐,“这是从他床头柜上捡的,他女儿说老爷子种了一辈子紫苏。”

她把叶片贴在膜上,新叶的绿与枯叶的褐慢慢重合,“你说,咱们现在种这些,算不算替他接着种?”

风突然卷着药香掠过田埂,小青扛着木犁从扁鹊医馆的方向走来,犁柄上的野菊花只剩光秃秃的花茎,花瓣不知落去了哪里。

她的狐尾辫在晨光里泛着浅金,尾梢系着的红绸带是我去年送的,当时她刚化为人形,总对着镜子拽那撮蓬松的尾巴毛,说“不像你们人类姑娘家”

“陈医生,李护士,”

她笑着挥手,犁头的铁刃映出张模糊的狐形虚影,“彭教授在医馆前的石碾子旁等着呢,说解开了量子纠缠的新参数。”

她走近时,我闻到股淡淡的檀香,这是她修出九条尾巴时才有的气息。

在聊斋的幻境里,她总在我值夜班时溜进诊室,把狐狸尾巴变作白大褂替我披在肩上,说“人间的疫病太凶,我这千年修为的妖气能镇一镇”

此刻她裤脚沾着的苍术叶突然无风自动,叶片上的纹路亮起荧光,像串流动的基因链。

“这苍术是从医馆后院采的,”

她指尖抚过叶片,纹路突然重组,显出“新冠”

二字的古篆,“扁鹊先生的药圃里藏着好多密码,你们人类叫病毒,我们狐族叫‘疫灵’,本质都是执念结的痂。”

李梅突然轻笑出声,指着小青耳朵尖露出的绒毛:“又没藏好。”

在医院时,她总把小青当亲妹妹,给她编人类的麻花辫,教她认输液管上的刻度。

有次抢救重症患者,小青偷偷用狐火暖热了输液袋,李梅现后没揭穿,只在交班时说“今天的液体好像格外养人”

彭罗斯的拐杖敲在医馆前的青石板上,出“笃笃”

的声响,像在敲摩斯密码。

老教授背对着我们站在石碾子旁,花白的头在晨光里泛着银辉,他手里的量子纠缠模型突然出蓝光,与石碾子上的青铜药臼产生共振。

“观测者效应,”

他头也不回,拐杖指向药臼里的艾草粉,粉末突然悬浮起来,组成条双螺旋结构,“你们看,两千年前的药臼和现代量子模型,共享着同个频率——就像新冠病毒的rna,在春秋与2o年之间跳着同样的舞。”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三年前疫情最严重时,这位诺奖得主突然出现在我们医院的实验室,说“病毒不是敌人,是穿越时空的信使”

此刻他指着石碾子边缘的刻痕,那里的楔形文字在蓝光里活过来,组成串碱基序列:“扁鹊记录的‘戾气’,和现在的新冠毒株,基因序列重合率73。

古人用苍术烟熏,其实是在破坏病毒的蛋白质壳,和我们用的干扰素原理相通。”

吕崆菲从停在医馆上空的歼-2o战机上跳下来,飞行服的拉链还没拉到底,露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