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粒落在公交站台裂缝里的蒲公英种子,被清晨的第一滴露水唤醒了。
露水顺着站台的铁皮往下渗,带着昨夜年轻人和小男孩的对话余温,悄悄钻进种子的种皮里。
卖早点的王婶推着车路过时,瞥见裂缝里冒出的嫩芽,顺手往旁边撒了把小米——是给早起的麻雀留的。
“这小家伙倒会找地方扎根。”
她笑着自语,想起去年冬天,就是在这个站台,一个戴围巾的姑娘把热包子分给了瑟瑟抖的流浪狗,狗脖子上还系着根红绳,和姑娘围巾上的流苏一个颜色。
嫩芽在阳光下舒展叶片时,绒毛的“前辈”
们正在善星周围跳起了圆舞曲。
那颗调皮的星子突然停下来,对着地球的方向眨了眨眼——它看见公交站台上,一个背着画板的女孩正蹲在裂缝旁写生。
女孩的画笔在纸上晕开暖黄的光,把蒲公英嫩芽和站台的公益标语画在了一起,画的角落还添了颗小小的星星,旁边写着“这里有光”
。
女孩画到一半,现画笔没水了。
旁边等车的阿姨从包里掏出支新画笔:“用我的吧,去年我儿子艺考时,也是个陌生姐姐借了他支画笔。”
女孩接过画笔时,把刚买的豆浆递给阿姨:“阿姨您喝,我妈妈说空腹等车对胃不好。”
豆浆杯上的贴纸是早餐店送的,印着只举着爱心的小熊,和女孩画板上的星星遥相呼应。
中午的阳光把站台晒得烫,嫩芽的叶片微微卷曲。
修空调的师傅路过时,顺手把手里的空矿泉水瓶剪开,装满水放在裂缝旁:“小芽芽,喝饱了才能长高。”
他记得上个月,自己在这附近修空调时中暑,是站台边卖冰棍的大爷递了根绿豆沙,还说“年轻人别总硬扛着”
。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女孩来取画时,现矿泉水瓶里的水没了,旁边多了块小石子——是放学的孩子们怕瓶子被风吹倒,特意压上的。
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指着画说:“姐姐,你画的星星好像在动!”
女孩低头一看,果然见画上的星星边缘泛着微光,像是沾了蒲公英绒毛上的星光。
这时,公交缓缓驶来,女孩收起画挤上车。
靠窗的座位上,一位老奶奶正给怀里的猫梳毛,猫的爪子上缠着纱布——是昨天被自行车蹭破的,送它来医院的是个中学生,用自己的零花钱付了医药费。
老奶奶看到女孩的画,笑着说:“这星星画得真好,像我家老头子年轻时给我摘的星星灯。”
她从布包里掏出颗薄荷糖,塞进女孩手里:“含着吧,坐车容易晕。”
车窗外,蒲公英嫩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站台的感应灯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嫩芽上,也落在刚下车的上班族身上。
他低头系鞋带时,现裂缝旁多了片银杏叶,叶面上用马克笔写着“加油”
,字迹稚嫩,是白天的孩子们留下的。
上班族笑着把银杏叶夹进笔记本,那本子里还夹着去年冬天的一张地铁票——那天他没带零钱,是个陌生人替他刷了卡,说“下次遇到需要帮忙的人,替我帮一把就好”
。
深夜的站台空无一人,只有感应灯还在静静等待。
蒲公英嫩芽的叶片上,凝结着新的露水,露水在月光下泛着光,像善星洒下的银粉。
远处的善星周围,又多了个新的光点,标注着“2o24年,地球,站台上的小芽”
,光点里播放着孩子们压石子、师傅喂水、阿姨借画笔的画面,温柔得像没写完的诗。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林溪当年埋下时间胶囊的老楼里,那株蒲公英已经长得半人高。
深夜回家的姑娘现,楼梯转角的裂缝里,又冒出了新的嫩芽,旁边放着个小小的陶瓷花盆——是白天来送快递的小哥留下的,盆底下压着张便签:“楼下花店的姐姐说,这土适合蒲公英。”
姑娘把花盆轻轻扣在新嫩芽上,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起朵成熟的绒毛。
它打着旋儿飞出老楼,飞过亮着灯的窗户,飞过公交站台的感应灯——灯光下,蒲公英的嫩芽正努力伸展着叶片,像在朝着天空的方向招手。
绒毛朝着善星飞去时,突然与另一朵绒毛相遇。
那朵绒毛上沾着片樱花,是公园里的志愿者刚扫完地,特意留下的一朵,说“给晚归的人留个春天”
。
两朵绒毛结伴往前飞,身后跟着越来越多的同伴:有写字楼里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