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像把四季的约定都串成了串,挂在了枝桠上。
石桌上的米酒还冒着热气,酒香混着槐叶的清香、炸河虾的焦香,漫过院角的青石板,缠在缓缓飘落的槐叶上;孩子们的笑声还没散去,混着雁鸣的余韵,在院子里久久回荡。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槐树下围坐的亲人,石桌上摊开的画稿,枝桠间晃动的木雁,还有落在肩头的槐叶碎——忽然彻悟,这“盼雁”
从不是简单的等待,而是一场刻在时光里的相守。
老槐树是沉默的见证,它的每一圈年轮里,都藏着我们相聚的笑声;小木雁是温暖的信物,每一道刻痕里,都记着我们不变的约定;而亲人,是这场相守的归处,每一次相聚,每一次别离,都是日子里最暖的篇章。
就像槐叶年年落了又生,带着春的生机,夏的浓荫,秋的金黄;就像大雁岁岁去了又归,带着冬的期盼,春的暖意,秋的约定。
我们守着这棵老槐树,守着彼此之间的承诺,把每个秋天的等待,都酿成春天的重逢;把每一次短暂的别离,都变成下一次相聚的铺垫。
这平凡的日子,便在这槐叶与雁鸣的轮回里,过成了岁岁年年、生生不息的甜,像坛里的米酒,越酿越醇,像画里的风景,越添越暖。
槐叶落时盼雁还(再续·岁暖)
秋意一天天沉下去,老槐树上的叶子落得愈频繁,起初是零星几片打着旋儿飘,后来便成了“簌簌”
的雪,铺在院里的青石板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沙沙”
响,带着秋末特有的干爽。
枝桠上的五只小木雁还挂着,经了秋风打磨,浅黄的漆色淡了些,却更显温润,“秋归”
“再约”
的刻痕里积了些落叶碎,风一吹,碎叶便在刻痕里轻轻晃,像藏了颗会动的小星辰。
这天午后,我正蹲在院里翻晒槐叶干——前几日落的新叶还带着点潮气,得趁着晴好的秋阳再晒几日,留着冬天煮茶、做糕。
刚把槐叶摊开,就听见巷口传来“叮叮当当”
的声响,是小侄子骑着新自行车,车筐里装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后面还跟着几个同学,每人手里都抱着一摞画纸,像捧着一叠刚出炉的暖阳。
“姑姑!
我们的画获奖啦!”
小侄子老远就喊,车铃“叮铃”
响个不停,停在老槐树下时,额角已沁出细汗,却顾不上擦,从布包里掏出张奖状,红底金字,晃得人眼亮,“学校‘四季墙’评比,咱们的‘等雁图’得了一等奖!
老师说要把画送到镇上展览,让更多人知道老槐树和大雁的约定!”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把画纸摊在石桌上,每张画上都盖了个红色的“优秀”
印章——有的画里,老槐树下围满了邻里乡亲,手里捧着槐花糕、米酒坛;有的画里,小木雁旁多了个小小的信箱,里面插着封写给大雁的信;小侄子的画最热闹,他在去年的“众人等雁图”
旁添了新的小木雁,还画了城里亲家举着画夹的模样,连画夹上的蓝布套都画得清清楚楚。
“太好啦!”
母亲刚从菜园摘菜回来,手里拎着半篮萝卜,笑着凑过来,“晚上给你们做萝卜丝饼,再煮锅槐叶茶,庆祝咱们的画获奖!”
正说着,院门口的旧木门“吱呀”
一声,城里亲家竟提着画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表哥,手里搬着个崭新的木框,框里嵌着裱好的“秋约图”
——正是上次添完最后几笔的成品。
“刚从镇上听说孩子们的画获奖了,”
城里亲家举着画夹笑,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喜气,“特意把‘秋约图’装裱好送过来,正好跟‘春醒’‘夏荫’‘冬守’凑齐四幅,咱们今天就挂在堂屋,跟孩子们的奖状一起添喜!”
展开“秋约图”
,满院的人都忍不住惊叹——纸上的老槐树落满黄叶,五只小木雁在枝桠间排开,刻痕里的字用金粉细细描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雁群排着“人”
字掠过天空,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树下的石桌上,米酒坛、南瓜饼、炸河虾摆得满满当当,孩子们举着画纸笑,大人们端着酒杯望,连院角的竹筛、墙上的奖状都画得栩栩如生,活脱脱就是我们去年秋夜等雁的模样。
张叔也闻讯赶来,手里提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刚酿好的柿子酒:“听说有喜事,我把今年的新酒拎来,晚上咱们就着萝卜丝饼喝几杯,再把四幅画挂起来,让老槐树也沾沾喜!”
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