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6章 审判(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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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做了什么?你转身走进护士站,拿起电话假装接了个‘紧急会诊电话’,甚至还故意提高声音说‘好,我马上过去’,就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当时不在场。”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喉咙里出“嗬嗬”

的声响,像破风箱在拉扯。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混着额角的冷汗往下淌,砸在瓷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记忆,此刻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那天他刚值完第三个夜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太阳穴突突地跳,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三次,都是妻子来的消息:“房贷再不交,银行就要上门了”

“孩子的学费还差两千,你想想办法”

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林薇慌慌张张地拿起药瓶,看着她把氯化钾当成生理盐水抽进针管,那一刻他想喊住她,可脑子里突然冒出妻子焦虑的脸,冒出孩子哭着要新书包的样子。

他怕了,怕自己被卷进去,怕这份能撑起整个家的工作没了。

于是他躲了,躲进护士站,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听着病房里的警报声“滴——滴——”

地响,听着护士们慌乱的脚步声“噔噔”

地跑过去,直到有人喊“病人心率骤降,准备抢救”

,他才猛地站起来,用冷水泼了把脸,假装刚接完电话,匆忙地跑过去,在“过敏休克”

的抢救记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错了……阿雅,我错了……”

陈默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指甲深深嵌进头皮,暗红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我不该沉默,我不该假装没看见,我不该……我不该签那个字……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让我去给你妈道歉,让我去自,哪怕让我坐牢,我都认,别再这样了……别再用那双眼睛看着我了……”

林薇看着陈默崩溃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声干涩得像玻璃摩擦,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掌心的病历纸上,将“阿雅”

的名字晕得更模糊了。

她想起上周三的早上,她和男友大吵了一架——男友说她“整天泡在医院,根本不在乎他”

,摔门而去时,还打翻了她准备好的早餐。

她饿着肚子来上班,脑子里全是吵架的画面,浑浑噩噩地走进治疗室配药。

生理盐水和氯化钾的瓶子就放在一起,标签颜色相近,她甚至没仔细看,就随手抓起一瓶抽进了针管。

直到她推着治疗车走进3o2病房,看见阿雅手背上的针头鼓了起来,药液顺着皮肤往下流,阿雅的脸开始青,她才猛地惊醒——她拿错药了!

慌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她趁着其他护士赶来抢救的混乱,飞快地将空药瓶塞进白大褂口袋,又从治疗车上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生理盐水,假装是刚配好的药,混在一堆器械里。

之后她躲进茶水间,从口袋里掏出空药瓶,扔进了垃圾桶最底层,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冷咖啡,双手捧着杯子,却还是止不住地抖。

她对着镜子,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眼睛里满是惊恐,却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人看见,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可她忘了,阿雅躺在病床上,用最后一点力气抓着她的白大褂下摆,声音微弱得像羽毛:“护士姐姐,我是不是快好了呀?我妈说,等我好了,就来接我回家吃她做的红烧肉,她做的红烧肉,可香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阿雅的声音突然凑到林薇耳边,带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是消毒水和腐烂的栀子花混合的味道,那是阿雅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妈妈每天都会送一束到病房,直到她走的那天,花都还没谢。

林薇浑身一僵,像被冻住了一样,冰冷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那天换完药瓶,还去茶水间喝了杯咖啡,对吧?”

阿雅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慢慢割着林薇的心脏,“你对着镜子说‘幸好没人现’,你还说‘真是倒霉,怎么偏偏今天出这种事’。

林护士,你把我的命,当成了一件可以随便打的‘倒霉事’,对吗?”

一股寒气突然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林薇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无数根冰针同时扎进皮肤,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见自己的白大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青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