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身体的外部区域,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末日迅速到来。难以忍受的光辉直接罩在他的头上,不再是脉动,而是连绵不断的倾泻。然后,不再有痛苦,也不再有惊奇,更不再有对他永远失去的巨大金色世界的黯然神往……
从巨大飞翼下的流线型整流罩上,细长的雷达波束正扫视着大西洋,直到海天交接之处。环视扫描显示器上,隐约可见的时基线与之同步旋转,将海岸在三百多英里之外。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个明亮的蓝点——从五万英尺的高度看去,最大的水面舰艇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也看不见,再过三小时,美洲东海岸将开始飘进画面。
领航员通过北大西洋无线电网格不断地检查他的位置,很少需要航班雷达的这一部分。但是对乘客来说,散步甲板上的暗迹管指示器是一个永久性的兴趣源泉,特别是在天气不好的时候,除了起起伏伏的云顶,一种神奇的感觉。无论以前看过多少次,看着海岸线图案出现在屏幕上,辨认出港口和航道,以及现在下方陆地上的山丘、河流和湖泊,都是让人着迷的事情。
对在欧洲休假一周后归来的爱德华·林赛来说,环视扫描显示器具有双重意义。十五年前,作为解放战争中一名年轻的海岸司令部无线电观察员,就在这片海域上空,他曾经在漫长的时间里不辞辛苦地盯着眼前这个五英尺大屏幕的原始前身。回想到那些日子,他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想,如果那时候的他能看到现在的自己,一个成功的会计师,在大西洋上空十英里处以接近音速的速度舒适地旅行,他当时会怎么想呢?他还想到了蜜糖号的其他船员,不知道在这些年里他们身上又发生过什么。
在扫描区域的边缘,一个微弱的光斑刚刚穿过了三百英里范围的外圈,开始飘进画面。这很奇怪:那里没有陆地,因为亚速尔群岛在更南边。此外,它的清晰度看起来也太差,不可能是一个岛屿。唯一的可能是,那是一片下着大雨的风暴云。
林赛走到最近的窗口,向外看去。天气格外好。远处,大西洋的海水正向东涌向欧洲。就算是地平线处,天空也是湛蓝无云。
他回到环视扫描显示器那里。回波显然是非常奇怪的。它大致呈椭圆形,据他判断大约有十英里长,不过距离还太远,无法实施准确的测量。林赛在心里快速地计算了一下。再过二十五分钟,它就差不多应该到他们的下方了,因为它被表示飞机航向的亮线整齐地一分为二。轨迹?航线?天哪,对这些事情人遗忘得可真快啊!不过这并不重要——以他们的飞行速度,风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他到时候再来看看,除非酒吧里的那帮人又缠住了他。
二十分钟后,他更加疑惑了。黑漆漆的屏幕上闪烁着蓝色的小椭圆光斑,现在离他只有五十英里了。如果那真是一朵云,那就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一朵云。但是画面的比例还是太小了,他分辨不清任何细节。
显示器的主控装置被安全地锁在一个告示过有一个控制装置是留给所有来客使用的。凭借一个巨大的三档开关——肯定是玩不坏的,任何人都可以在暗迹管的三个扫描范围中做出选择:三百英里、五十英里和十英里。通常使用的是三百英里的画面,但是更有限的五十英里扫描能够提供更丰富的细节,非常适于观察陆地。十英里范围相当无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档设置。
林赛把开关调到五十英里,画面仿佛发生了暴涨。一直靠近屏幕中心的神秘回波,现在又回到了边缘,放大了六倍。林赛一直等到旧画面的余迹消失,才俯下身子,仔细观察新画面。
回波几乎填满了四十英里和五十英里范围圈之间的空隙。现在他能清楚地看到它,而它的奇特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从它的中心放射出一团奇特的丝网,而在它的中心则闪耀着一个也许有两英里长的明亮区域。这只能用幻觉来解释——但他可以发誓,中心的斑点正在非常缓慢地搏动着。
林赛盯着屏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呆了,仿佛入了定,直到那团椭圆形的迷雾离他不到四十英里;然后他跑到最近的电话机前,叫来船上的一位无线电人员。在等待的时候,他又来到观察口,望着是除了蓝色的大西洋和开阔的天空,到处都空无一物。
从控制室到散步甲板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阿姆斯特朗副中尉赶到时,那个物体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英里了。他用礼貌但并不谄媚的服务态度掩饰着烦躁。林赛指了指暗迹管。
“看!”他言简意赅地说。
阿姆斯特朗副中尉看了一下,一时间沉默不语,然后喉咙里挤出个奇怪的声音。他像被蜇了一下似的跳了回去,然后又向前倾了倾身子,用袖子擦着屏幕,好像想擦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他及时停住了这个动作,对着林赛傻傻地笑了笑,然后走到观察窗前。
“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已经看过了。”林赛说。
最初的震惊之后,阿姆斯特朗的行动速度值得称道。他跑回了暗迹管,用主钥匙打开了控制装置,动作麻利地进行了一系列调整。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