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整个案件都是源于一个如此微不足道的小误会,用不着那么麻烦就可以澄清的。我不希望给这次诉讼造成不必要的花销。”
这种正面的攻击引起了法庭上的一阵窃窃私语,海关人员的脸红了。他第一次显出有点不自信的样子。如果弗格森认为这次判案的成本要由王室买单,他肯定是有一套相当有说服力的辩词。当然,他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
霍默等着这阵温和的**平息,然后制造了一场大得多的**。
“我已经请了一位科学专家来解释牧师公馆里发生的事情。”他说,“鉴于证据的性质,出于安全考虑,我必须要求接下来的诉讼程序不公开进行。”
“你希望我清场吗?”主审怀疑地说。
“恐怕是这样的,先生。我的同事珀维斯博士认为,这个案子牵涉的人越少越好。等到你听取了证词,我想你会同意他的。如果我可以说的话,它目前已经吸引到这么多公众关注便是一个巨大的遗憾。我担心这会把某些——啊——机密的事情传到不该知情的人的耳朵里去。”
霍默怒视着海关官员,后者在座位上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哦,好吧。”福斯林厄姆少校说道,“这一切都很不合规,不过我们也并没有生活在一个规矩的时代。书记员先生,请清场。”
经过一番抱怨和混乱,以及控方提出后遭到了否决的抗议,命令得以执行。然后,在房间里剩下的十几个人饶有兴趣的注视下,哈利·珀维斯揭开了他从那辆宝贝奥斯汀车上卸下的器械。在他的资格被提交给法庭后,他走上了证人席。
“我想解释一下,法官大人。”他开始说,“我一直从事爆炸物的研究,所以我碰巧熟悉被告的工作。”这句话的开头是完全正确的,也是他那天说过的最后一点实话。
“你是说——炸弹之类的?”
“正是,不过是在基础层面上。你可以想象,我们一直在寻找更优良的新型炸药。此外,我们政府研究和学术界的人一直在从外部来源寻找好的想法。最近,叔——呃——弗格森先生写信给我们,提出了一条非常有趣的建议,是关于一种新型炸药的。它的有趣之处是,它使用了糖、淀粉等非爆炸性材料。”
“是吗?”主审说,“非爆炸性材料制造的炸药?那是不可能的。”
哈利惬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先生——这是一个人的第一反应。然而就像大多数伟大的想法一样,这个天才的想法也是质朴的。不过,恐怕我得稍微解释一下才能说明我的观点。”
庭上的人显得很专注,也有点惊慌。哈利猜想他们以前可能见识过专家证人。他走到法庭中央的一张桌子前,桌子上现在摆满了烧瓶、管道和装着**的瓶子。
“我希望,珀维斯博士,”主审紧张地说,“你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当然不会,先生。我只是想证明一些基本的科学原理。我想再次强调将此事的知情范围限制在这四面墙之内的重要性。”他严肃地停顿了一下,每个人看上去都充分地领悟了他的意思。
“弗格森先生,”他开始说,“提议的是利用自然的一种基本力量。这是一种所有生物都依赖的力量——先生们,这是一种使你们得以生存的力量,哪怕你们可能从未听说过它。”
他走到桌前,在烧瓶和瓶子旁边站定。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说,“树的汁液是如何爬到它最高的叶子上的?将水抽离地面一百英尺——有时超过三百英尺——需要很大的力量。这个力来自哪里?我将通过这个实际操作向诸位展示一下。
“这里有一个坚固的容器,被多孔薄膜分成两部分。膜的一侧是纯水,另一侧是糖和其他一些我不打算详细说明的化学物质的浓缩溶液。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建立起了一个压力,叫作渗透压。纯水试图通过薄膜,就好像要稀释另一边的溶液。现在我已经密封了容器,你们会注意到右边的压力表——看指针是如何向上移动的。这就是我向你们展示的渗透压。同样的力量作用于我们身体的细胞壁,导致**流动。它使树液沿着树干向上流动,从树根到最高的树枝。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力量,而且很强大。弗格森先生第一个尝试驾驭它,这一点必须得到肯定。”
哈利停下讲述以增强效果,同时环视了一下法庭。
“弗格森先生,”他说,“当时正在尝试研制渗透炸弹。”
众人过了一会儿才领悟这话的意思。然后,福斯林厄姆少校探身向前,低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假定,他已经成功地制造出了这枚炸弹,而它在他的工作室里爆炸了?”
“正是如此,阁下。能在具备如此敏锐之领悟力的堂上大人面前发言做证真是一种乐趣——可以说是一种不同寻常的乐趣。弗格森先生成功了。正当他准备向我们报告他的方法时,由于一次不幸的疏忽,一个连接在炸弹上的安全装置失灵了。结果你们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