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要做。长痛不如短痛。
“跟我来,罗拉,”他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们没有说话,莱昂带着她来到地球人用作降落地点的空地。这里到处都是一些神秘的设备,有些被重新包装,而有些则被留下来供岛民们随意使用。有几辆反重力摩托车停在棕榈树的树荫下;即使不用的时候,它们也不会与地面接触,悬停在离草地几英尺的地方。
但莱昂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他特意走向那块占据空地的闪闪发光的椭圆形,对站在旁边的工程师说了几句话。他们简短地争论了一下,然后对方相当优雅地认输了。
“它还没有装满呢,”莱昂一边扶着罗拉上坡道,一边解释道,“但我们还是一样要去。反正另一架穿梭机半小时后就会下来。”
罗拉已经置身于一个她从未了解过的世界——一个科技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塔拉萨最杰出的工程师或科学家都会迷茫。岛上拥有维持塔拉萨人生活和幸福所需的所有机器,而眼前的机器完全超出它的见识。罗拉曾经见过那台伟大的计算机,那是她的人民的虚拟统治者,整整一代人都不曾质疑过它的决策。那个巨大的大脑庞大而复杂,但这台机器有一种令人敬畏的简洁感,即使是她那不懂技术的头脑也被打动了。莱昂坐在那块小得离谱的控制板前时,他的手除了轻放在上面,似乎什么也没做。
然而墙壁却突然变得透明了——缩小版的塔拉萨出现在他们下方。她没有任何运动的感觉,周围也没有任何低声的响动,然而在她的注视下,这座岛屿也在逐渐缩小。世界的迷蒙边缘,一张巨大的弓将大海的蓝色和太空的天鹅绒般的黑色分割开来,每过一秒就变得更加弯曲。
“看。”莱昂指着星星说。
她已经可以看到飞船了,罗拉突然感到失望,因为它竟然如此之小。她能看到中心部分周围有一簇舷窗,但无论是底座还是棱角分明的船身,似乎都没有其他缝隙。
这种错觉只持续了一秒钟。然后,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使她的感官晕眩,她几乎要晕倒了,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是多么无望地被欺骗了。那些不是舷窗;船还在几英里之外。她看到的是打开的舱门,渡运飞船可以通过它们在星舰和塔拉萨之间穿梭。
太空中没有透视感,所有的物体无论距离多远,依然清晰锐利。即便是船体在他们身边若隐若现,一堵无尽弯曲的金属墙挡住了群星,依然无法真正判断它的大小。她只能猜测,它至少得有两英里长。
据罗拉判断,莱昂没有任何干预,渡运飞船便停靠在这里了。她跟着他走出小控制室,当气闸打开时,她惊讶地发现他们可以直接走进星舰的一条通道里。
他们正站在一条长长的管状走廊里,这条走廊向各个方向延伸,目之所及都是如此。地板在他们脚下移动,带着他们迅速而轻松地向前走——然而奇怪的是,当罗拉踏上传送带时,她并没有感觉到突然的拉动感,现在传送带正带她穿过飞船。又多了一个她永远无法解释的谜团;在莱昂向她展示完麦哲伦号之前,还会出现许多其他的谜团。
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才遇到另一个人类。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定走了好几英里,有时被移动的走廊带着走,有时沿着内部没有重力的长长的管道上升。莱昂想做什么很明显,他试图让她对这个人工世界的规模和复杂性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这个人工世界的使命是把新文明的种子带到星际。
光是引擎室,连同其沉睡的、被遮盖住的、用金属和水晶制作的怪物,一定有半英里长。当他们站在高高在上的阳台上,身下是潜藏力量的巨大舞台,莱昂骄傲地说(也许并不完全准确):“这些都是我的。”罗拉低头看着那些带着莱昂穿越许多光年来到她身边的巨大而毫无意义的东西,不知道是该因它们带来的东西而感恩,还是要为它们可能很快就会带走的东西而诅咒。
他们迅速地穿过洞穴式的船舱,里面装满了塑造一颗处女行星并使其成为人类合适的家园所需的所有机器、工具和物品。那里有数英里长的储存架,用磁带或微缩胶卷或更紧凑的形式保存着人类的文化遗产。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群来自塔拉萨的专家,他们显得相当茫然,试图决定在留给他们的几个小时内,能洗劫其中多少财富。
罗拉好奇自己的祖先在穿越空间时,是否有这么好的装备?她对此表示怀疑。他们的飞船要小得多,自从塔拉萨被开辟出来后的几个世纪里,地球一定掌握了很多星际殖民的技术。当麦哲伦号上沉睡的旅行者到达新家时,如果他们的精神与物质资源相匹配,他们无疑会获得成功。
现在,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白色门前,随着他们的走近,这扇门悄悄地滑开了,露出了——在飞船里发现的最不协调的东西——一个衣帽间,里面的钉子上挂着一排排厚重的毛皮。莱昂帮助罗拉爬进其中的一个,然后为自己选择了另一个。她不解地跟在他身后,他走向镶嵌在地板上的一圈磨砂玻璃,然后他转身对她说:“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没有重力,所以跟紧我,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