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速。那个来自地狱的、不可捉摸的风再次狂吼了起来。他们能看到阵阵的雪花从山坡上被刮下,露出了他们是在乘风飞行,所以不能体会它的威力。现在他们必须再次在坚硬的岩石和温柔的空气之间做出转换。

气流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山谷的开口。想要翻过它是不可能了。他们下定了决心,想要找一个最佳的降落地点。

山谷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窄。现在,它比一个裂口大不了多少,岩壁以每小时三十到四十英里的速度在他们身旁掠过。时不时地,随机出现的旋涡会将他们甩向右边,然后又甩向左边,有很多次他们离撞击只差了几英尺。有那么一次,当他们在不到一码的上空扫过一块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大石头时,哈珀忍不住想要去拉下快卸绳将升力器抛掉。但这么做和从煎锅里跳进火里没什么区别:他们可能可以安全地回到坚实的地面,但结果只是发现自己落到了一个不知从何处能找来帮助的地方。

然而,即便又再次陷入了险境,他却不怎么害怕。这就像是一场刺激的梦——他很快就会醒来,发现自己正安全地睡在**。这场刺激的冒险不是真的……

“乔治!”博士叫道,“我们的机会来了——想办法钩住那块大石头!”

他们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做出行动。不约而同地,他们立刻放出了尼龙绳,直到它像个大圆圈似的垂在了他们身下,最低的部分离迅速后退的地面只有一码的距离。一块巨大的岩石,差不多有二十英尺高,就横在了他们的飞行路线上。岩石上面盖着一大层积雪,有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像样的软着陆。

绳子在大石头的下半部分滑动着,似乎要滑脱了,随后却被一个突起给绊住了。哈珀感觉到一个突然的拉力。他如同一块石头般在绳子的另一头被甩了起来。

我从来没想到过雪也可以这么硬,他暗自想着。他眼前突然亮起一阵短暂的强光,接着一切都平静了。

他回到了大学的教室。一个教授在讲话,声音听着很熟悉,但不知怎的,给人的感觉他并不属于这里。他在心里懒懒地回忆了一遍大学里老师的名字。没错,他肯定不是他们中的一个。可是,他就是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而且无疑这个声音正在给什么人讲课。

“……我年轻时就意识到了爱因斯坦的引力理论里有错误。确切来说,等效原理中似乎有一个谬误。根据该原理,引力和加速度造成的效应是无法区分的。

“但这显然是错误的。一个人可以制造均匀的加速度,但想要制造均匀的引力场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它要遵从平方反比定律,所以即便在非常短的距离里它也会产生变化。设计实验来区别两者很容易,这不禁让我怀疑……”

轻声的话语没有再在哈珀的脑海里留下进一步的印象,仿佛它接下来是用外语说的。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是听懂了,但他懒得去理解它们。总之,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

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吗,还是自己处于一个全黑的环境之中?他眨了下眼睛,这动作让他产生了严重的偏头痛,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乔治!你没事吧?”

当然!那是艾尔温博士的声音,在黑暗之中轻声地讲述着。但他在给谁讲呢?

“我的头很痛。还有,我想动的时候,身体的一侧也有痛感。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黑?”

“你脑震**了——我感觉你还摔断了一根肋骨。不要说话。你昏迷了一整天。天又黑了,我们在帐篷里。我在节约我们的手电。”

艾尔温博士打开手电,亮起了夺目的灯光。哈珀看到了身边小帐篷的内壁。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带上了全套的登山装备,真是太幸运了。但这可能只是延长了他们的痛苦……

他对这位残疾科学家在无人帮忙的情况下还能打开背包、搭好帐篷并把他拖进去而感到惊奇。一切都放置得妥妥当当:急救箱、压缩食品罐头、水壶、便携炉子用的小小的红色液化气瓶。然而,这里却没看到大个子的升力器。可能它们被留在了外面给这里腾出更多的空间。

“我醒来的时候,你在和什么人说话吗,”哈珀说道,“还是我在做梦?”尽管在帐篷内壁反射回来的间接光线下,很难看清另外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他还是看到了艾尔温的尴尬。刹那间他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不禁懊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科学家不相信他们能幸存下来。他在记录自己的笔记,以备有一天他们的尸体能被发现。哈珀凄惨地想着他是否已经录完了自己最后的遗愿。

还没等艾尔温回答,他飞快地改变了话题。

“你呼叫救援了吗?”

“我每半个小时就会呼叫一次,但我担心这里的山把我们挡住了。我能听到他们,但他们却听不到我们。”

艾尔温博士拿起了小小的收发机并打开了开关。它原本被习惯性地拴在了手腕位置上,他肯定是早就把它解下来了。

“这里是四号救援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