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模糊不清的声音机械地说道,“正在监听。”

在五秒钟的间隔时间内,艾尔温按下了SOS按钮,随后等待着。

“这里是四号救援员,正在监听。”

他们等了整整一分钟,但没人确认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号。得了,哈珀悲伤地想着,相互指责也没用了。还飘在山峰上方的时候,他们争论过几次是否要呼叫全球救援服务,但最后决定还是不用了,部分是因为还飘在空中的时候呼救也可能没什么用。往往是要等到事情过后人才会变得聪明:又有谁会想到他们会降落在一个罕有的联系不到救援的地方呢?

艾尔温博士关掉了收发机,小小帐篷里只剩下风吹过两边峭壁的呜咽,他们也被困在了这两堵墙里——无法逃脱,也无法与外界联系。

“别担心,”最后他说道,“到早上我们再想办法出去。日出之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让自己舒服点。来喝点热汤吧。”

几个小时过后,哈珀的头没那么痛了。虽然他怀疑自己有根肋骨真的裂了,他还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要他不动,几乎感觉不到疼。

他已经经历了三个连续的阶段,绝望、迁怒于艾尔温博士以及为卷入了如此愚蠢的冒险而自责。此刻,他平静了下来,但他的脑海里仍在搜索着逃生的办法,难以入眠。

帐篷外面,风几乎停了,夜晚变得异常宁静。它不再是一片漆黑,因为月亮已升了上来。虽然它的光线无法直接照进来,上面的雪地肯定将光线反射到了这里。哈珀用尽目力,勉强能看到微弱的光线渗透进了半透明的隔热帐篷。

首先,他暗自想着,他们没有紧急的危险。食物至少能支持一个星期,这里有大量的雪,可以融化了来提供水。再过一两天,如果他的肋骨好些了,说不定他们还能再次起飞——他希望这一次能有好的结果。

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轻微的嗖嗖声,哈珀一开始感到奇怪,随后意识到肯定有什么地方掉下了一大堆雪。夜晚已变得异常安静,他感觉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已入睡的同伴发出的每一声呼吸都显得不自然的响亮。

真奇妙啊,大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琐事给分散了注意力!他将想法又集中到如何生存的问题上。即便他的身体还不能飞行,博士也可以设法自己飞出去。这里的情况就是典型的只要有一个人能逃生就相当于两个人都获救了。

又传来一阵嗖嗖声,这次的声音更响了一些。有些奇怪,哈珀闪过一个念头,如此宁静的夜晚竟然还有雪在移动。他希望不会有雪崩的风险,因为还没来得及对降落地点做一个详细的观察,他无法评估这个风险。他犹豫要不要叫醒博士,他在搭帐篷之前肯定好好看过这个地方。随后他决定还是算了,认命吧。即使真的有雪崩,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回到最首要的问题。这里有一个值得好好考虑且有趣的解决办法。他们可以把收发机拴在其中一个升力器上,然后让它们一起升空。等到装置一离开山谷,信号就能传出去,救援队伍在几个小时内就能到达——或最多也用不了几天。

当然,这么做意味着要牺牲一台升力器,万一没有效果,他们会陷入一个更加糟糕的境地。话虽如此……

那是什么?已经不是雪堆滑落时的嗖嗖声了。那是一个微弱的、但绝对不会听错的嗒嗒声,就像是一块小石子撞到另外一块上发出的声音。小石子可不会自己动。

<!--PAGE 10--> 这是你的幻想,哈珀告诫着自己。有什么人或有什么东西会在半夜的喜马拉雅山上走动?这想法也太荒谬了。但他的喉咙还是突然干了,并感觉到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肯定听到了什么,这一点无法否认。

博士那该死的呼吸声也太吵了,令他难以听清外面的声音。有这种可能性吗,尽管容易入睡,但艾尔温其实已经被他自己一直警惕的潜意识唤醒了?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嗒嗒。

声音可能更近了些。它肯定发自于一个不同的方向,就好像是有东西——移动起来虽然显得很神秘,却又不是完全地无声无息——在绕着帐篷缓慢地转着圈。

此时,乔治·哈珀真的希望自己从未听说过恐怖的雪人。虽然他知道得很少,但这很少已然是太多了。

他记得尼泊尔人口中的雪人在喜马拉雅地区已经流传了一百多年。一个比人类高大的危险怪物,从未被抓到过、拍到过,或甚至被靠谱的目击者证实过。大多数西方人都相信这只是一个幻想,完全没有被雪地里的痕迹或是荒野寺庙内保存的几片皮肤这种微弱的证据所打动。山上的部落应该更清楚吧。哈珀担心他们是对的。

接下来挺长的一段时间里什么也没发生,他的恐惧开始逐渐消散。可能是他过于紧绷的想象力跟他开了个玩笑,在这种情况下,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将思绪再次集中到救援问题上。他思考得正深入时,有东西突然撞到了帐篷。

他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