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至尊也明了这个道理,所以要将它牢牢把握住啊。
对那些有反意的人而言,这自然是坏消息,但对整个晋阳的勋贵来说,又是一种认可——大齐不能失去晋阳,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历史上,杨愔等人打算在高演和高湛中挑选一个镇守晋阳,犹犹豫豫,最后两个都带去邺城,猜忌之心暴露无遗,朝廷内外听到这种安排,莫不骇愕。
而且杨愔还不信任高归彦,暗中留下五千精兵在晋阳应付紧急事件,高归彦回到邺城好几天才知道这件事,心里对杨愔产生怨恨。
这种情况,随着如今高殷的安排而消弭于无形:高殷亲镇晋阳,高归彦也就留在他身边,三万的禁卫兵与三万的八旗同样一起留下,杨愔也没有分兵的机会;
而且现在高湛扑街了,高演被命去镇守邺都,邺都在明面上比晋阳还要重要,但潜力却不如晋阳,而且晋阳是武人的大本营,邺都是汉人世家门阀的根据地,高演在那里拉人事倍功半,而高殷则利用新君的大义名分,慢慢将晋阳的兵马磨出忠诚来,至少要让他们认可,自己是大齐的天子。
其实登基后,高殷就是实质的天子,历史上的政变也都在小规模范围内,如果掀起大战,那输的还是这群兵头。
高洋在时,高殷也只限于笼络军方将领,对中下层军官和士兵不能直接拉拢,否则就有暗中勾结,密谋造反的嫌疑,现在就无所谓了,他是至尊,这一切对他来说理所应当。
即便是支持高演的贺拔仁,心里都在哀叹,太后和常山王拨乱反正的机会越来越少。
离去邺都的车驾内,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高演忍不住要笑出声。
这个侄子终于犯错误了,将这么重要的职责交给孝瓘。
虽然邺都他不是很方便行事,可太皇太后在邺都不是!
只要跟母亲联系上,宫廷的禁卫总是有办法,接下来……就是对孝瓘的劝说了。
只是如何争取孝瓘,又让高演犯了难。
这涉及到一个支持谁的问题,如果孝瓘有所意动,他要么自己称帝,要么拱他的庶兄孝瑜或者嫡兄孝琬上位,按照法统,更可能是他的嫡兄。
但这样一来,统序就回到了高澄一脉的手中,将来高演自己要夺位,恐怕不容易。
所以自己不好对孝瓘劝说,最好是让太后出面,劝说孝瓘背叛新君,随后再立自己为主。
只是高演仍有些担心:新君行事,雷厉风行,又打算长远。他是真的如此相信孝瓘吗?还是别有所图呢?
高演叹息一声,如果王晞在就好了,他被派往其他地方宣布先帝的死讯,让他少了一个臂助。
帐外传来一阵喧哗,高演皱眉,叫人出去打探是什么事情,只是回来却没有准确的消息,说是乐城公不准人们外泄。
高演越发狐疑,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太后李祖娥命人召唤高长恭,询问着:“至尊呢?”
“至尊和皇后留在晋阳镇守,让我护送您先回邺都。”
高长恭解释,却见李祖娥秀眉倒竖,杏目圆睁:“把我丢回邺都,他自己不跟来?这叫什么话!”
“此乃至尊圣意。”他略一躬身,声音沉缓却不容置疑:“晋阳乃国之重镇,先帝在时便多次巡幸。如今新皇初立,四方未靖,更需至尊亲临坐镇,以稳社稷。”
他抬眼望向李祖娥,见她神色仍含愠怒,便又缓声道:“至尊临行前曾言,晋阳安定,则邺城无忧。此番镇守,实为大局计,等局势稳固,则归邺矣,还望太后体察圣心。”
这番说辞勉强糊弄了李祖娥,她嘟囔着:“好吧……就是觉得,有些古怪!”
“臣下不得不提醒您:而今您是太后,宫中大小事务皆由您做主,太皇太后虽更加尊贵,但论起权责,是不能超过您的。”
李祖娥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是极!是极!”
她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扳倒娄昭君,高长恭又说各位公主都会按照至尊之意辅佐于您,哄得李祖娥心花怒放,才放他离去。
高长恭抹了抹汗,心想至尊真会给自己出难题,好险没给太后发现不对劲。
回到宫中,高殷大摆宴席,置酒高会,表示这段时间将士们辛苦了,日后也需要仰仗他们扶持齐国,各位将领心领神会,尽情释放自己的忠心,君臣其乐融融,一副和睦场景。
之后高殷又将皇后带了出来,诸臣见而拜之,随后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