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基初立,制度还没有革新,想升官的人很多,拿得出手的将领却很少。
更何况陈国因为高殷的计划,卷入了太子和现君的统序之争,使得陈国的政局愈发复杂。
原本陈氏的统治就没有深入人心,心向梁室者尚有许多;比他们更多的,则是野心勃勃的投机者,大可以借着梁室为借口,暗中观察陈氏的将来以得利。
如今齐国势大,陈氏的前途晦暗不明,更让他们心有顾虑,不敢鼎力支持。
而现在齐国扛出陈昌这杆大旗,更是一刀裁在了陈氏的大动脉上,你陈氏连自己内部的法统都没理得清白,让人信服,就别怪大伙儿拿这个说事。
因此陈氏现在能仰仗的,除了高殷出于统一侧重点的不同而未大举进犯外,就是这一批陈霸先留下的猛将的保护了。
历史上王琳战败,他的许多部将都投靠了陈国,不仅让陈蒨杀死陈昌的恶名被洗刷掩盖,还等于在消灭王琳之后得地得人,猛猛回了一大口血,渡过了建国初期的衰弱状态,乃至能积蓄力量北伐。
如今王琳没有失败,并且还有齐军为援,压制得陈国抬不起头来,只能摒弃法统纷争,团结在陈蒨身边以报团苟活。
但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人终究是情感的动物,一时的脑热上头,总会有冷却的时候,如果拼尽全力也只能是和齐、王打个平手,那么等力有不逮时,失败和恐惧的念头上涌,陈军将会溃败如山倒,到那时,陈昌作为正统嫡太子,他的旗号将会长驱直入,无往不利。
因此侯瑱的死亡,对齐国来说可谓是一个重磅消息,无异于段韶或斛律光之死,虽然以侯瑱的威望,拍马也赶不上这两人,但以陈国的小体量而言却正正合适。
“陈国的甘兴霸死了啊……那朕只需要一个张文远,也许就能过江,再现一番侯大将军的盛况了。”
这种羞辱的言论对了晋阳的胃口,侯景虽然久镇河南,论起出身,同样是晋阳勋贵,高殷言下之意就是从晋阳中随便挑选,都能找出一个张八百来,再创一番“侯景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