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那幽深如渊的黑洞，仿佛有冷风自地底渗出，拂过脊背。

她眉心微蹙，忽而警觉，目光如电扫向四周。

残垣断壁间寂静无声，可空气却似凝固的血，沉重得令人窒息。

那一瞬，一股无形的杀意如寒刃贴肤，悄然弥漫在废墟之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的缝隙中窥视，只待一声令下，便将他们吞噬。

夜梦仙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指尖却已悄然扣住腕上的朱雀护腕和白虎镯。

她余光瞥向身侧的慕容轩，见其神色如常，可眸光如刃，显然也已察觉异样。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前方传来苏凝香清冷如泉的声音：

“二位怎么了？”

她已步入通道入口，察觉二人未随行，便回身询问，素衣微动，眸光在昏暗中流转，似含星光，又似藏雾：

“再往前，便可入夜市的交易区了。”

苏凝香语调轻缓，却字字清晰，仿佛一缕清音划破死寂，又似一道柔光刺破阴霾。

可那语气越是平静，越让夜梦仙觉得周围不同寻常。

这老宅、这杀意、这甬道，以及眼前看似寻常的引路人......无一不透着诡谲。

夜梦仙缓缓吸气，低声道：

“凝香姑娘，这夜市，除了交易瘾粉外，还有些什么交易？”

风，悄然止了。

苏凝香微微垂眸，似有轻雾掠过眼底，片刻后才轻声道：

“凡是不可为外人道的事，皆可在夜市交易。只要代价足够，连死者的低语，也能被唤醒。”

她的声音如烟似雾，却字字如钉，敲在人心深处。

夜梦仙闻言，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负手而立，目光如刃，缓缓扫过四周残垣，忽而轻笑：

“那，悬赏杀人，也算得上夜市的一桩生意？”

语气轻佻，却暗藏锋芒。

苏凝香沉默。

风掠过废墟，扬起她一缕青丝，如魂游离。

良久，她才轻轻颔首，声音几近耳语：“算。”

夜梦仙低笑出声，笑意却冷如寒潭。

她环顾这荒颓之地，似笑非笑，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讥诮：

“那不知，我二人的命，在这夜市，值几钱？”

话音落下，四野骤寂。

连尘埃都停在空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苏凝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