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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姥姥都很挂念你。
岁岁
信纸折成整齐的三折,那些细腻的少女心事被折叠进纸香墨香里,最后封缄于洁白的信封。
她起身,绕着房间慢慢踱步,背在身手的双手里拿着那封信,她目光从书桌、书架、衣柜与满墙的油画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某处,心思一动。
她掐灭台灯,转身下楼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的时候,她在心里细数,这是他离开的第一百七十天。
他离开后,时间像指间沙一样,飞速地流逝着。
这一年的春节,陆年没有回国,他在繁重学业之外还要打工,除了忙碌,假期的往返机票够他大半年的生活费。
除夕晚上他与姥姥通电话,姥姥絮絮叨叨叮嘱了他许久,末了手机终于递到岁岁手里,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真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晓得傻傻发怔,等她再回过神来,他已挂了电话。
以前没觉得,如今少了一个人,岁岁觉得姥姥的院子可真大啊,茫茫大雪中显得格外冷清。年夜饭姥姥照例拿出自己酿的蓝莓酒,岁岁才喝一杯就好像醉了,她想起去年今日,姥姥早睡了,他陪自己守岁,今年却只剩她独自一人等待零点的到来。
午夜的焰火点亮夜空时,她趴在台灯下给他写信。今日花笺上印的是紫鸢尾花,花语曰:爱意[我入睡,梦中却把你凝望]。
陆年,又一年了啊。
高二下学期开学不久,校门口发生了一起醉汉打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中的人物都与岁岁有着一丝关联,醉汉是何夕照的父亲,被打的人是郑重,他是为了保护何夕照。
事情发生时岁岁没有在现场,那天晚自习下课后她被天铭爸爸叫走,去他办公室取捎给姥姥的东西,没有与何夕照他们一起走,后来听在场的同学复述,才知道事情始末。
何夕照与郑重刚走出大门,一个满身酒气的高大男人忽然从旁边的花坛边冲过来,揪住何夕照的头发开始咒骂:“小贱人,藏得够好的啊,让老子好找!”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男人神色凶狠,一看就是个醉鬼,学生们都吓坏了,纷纷躲到一边。何夕照拼命反抗,当男人抬手要抽她时,郑重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他将何夕照护在怀里,生生地受了男人那一巴掌。郑重从小到大也没少惹事打架,但这一次却没还手,面对男人的拳头,他只顾着用身体护着何夕照。后来还是保安冲过来将男人拉开了,要报警时何夕照阻止了,她说,他是我爸。
岁岁与周慕屿接到消息,匆匆赶往学校附近的社区医院。郑重嘴角肿了,后背被踹了一脚,有青紫的痕迹,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伤,医生给他做了应急处理,就将他丢在诊室里忙去了。
见何夕照低着头满脸愧疚自责,郑重戏谑道:“有时候肥肉也不是全没用嘛,至少抗揍!”
岁岁走到诊室门口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酸。她示意周慕屿先别进去,两个人就靠墙站在走廊上。
何夕照轻声:“对不起。”
“没事。”郑重笑,“以前跟阿屿一起胡闹,跟人打架受过比这还重的伤。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周慕屿:“……”不知道是谁每次被揍两下就哼唧哼唧喊半天。
又听郑重继续说:“放心吧,这事儿我不会追究你爸的。”
何夕照抬眼看他,神色复杂,他平白无故挨顿揍,连当事人一句道歉都得不到,明知这对他很不公平,可她最后也只能说一句:“真的对不起。”她恨不得那男人被关进去,可最后受累的只会是母亲。
郑重提起书包:“走吧,我送你去坐车。”
何夕照没动,她看着郑重,轻轻开口:“你没认错人,我们确实见过,在沁河的夜市上。”
郑重一愣,然后咧嘴笑,弧度太大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声,却并没有收敛,他很开心很开心地笑着。
他说:“嗯,我知道。”
何夕照忽然说:“你饿吗,我请你吃麻辣烫吧?”
郑重眼睛亮亮的:“饿!超级饿!”
“走吧。”
“我要加火腿与鹌鹑蛋的……”
说着话两人走出门,没有发现岁岁与周慕屿。
岁岁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郑重像个小孩一样一蹦一跳的,书包晃悠悠地挂在左边肩膀,路过拱门时他跳起来伸手拍了下头顶的门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