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的执行力很强。
既然打定主意要找个合适的孩子培养,告别冯道人与小冯曜后,便径直下了山,在山脚的岭脚村租了间闲置的土坯房。
花钱请村里人改造改造。
没多久,村里面多了间学堂,太渊成了私塾先生。
没有匾额,没有名号,只有太渊一人当先生,教的都是《千字文》《百家姓》这类开蒙读物。
最让人动心的是,他收的束脩只及镇上学堂的五分之一。
消息一传开,不仅岭脚村的家长送了孩子来,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背着布包、提着鸡蛋,把自家娃娃送了过来。
年纪嘛有大有小,大的八九岁,小的五六岁。
不过太渊一视同仁,都是从开蒙识字教起。
毕竟是村里的小孩,认识的字可能还没指头多,不像是城镇里家境宽裕的孩子,有专门的家塾,开蒙早。
讲台上。
太渊手持一卷《千字文》立于案前,面前桌上放着一个简易的地球仪,半米多高,用木头粗略雕成球体,染出蓝海黄陆,大洲的轮廓依稀可见。。
十几个孩子端端正正坐在矮木凳上,小脑袋凑在一起,眼神却总忍不住往那地球仪上瞟。
这玩意儿他们从没见过,圆滚滚的,上面的颜色又鲜,比书本有趣多了。
太渊将目光扫过孩子们,见他们虽好奇却坐得笔直,满意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今日我们学《千字文》开篇,我读一句,你们跟着读一句。”
顿了顿,语调抑扬顿挫地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孩子们齐声,只是声音有点参差不齐:“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太渊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韵律,有韵律之美,孩子们跟着读了几遍,竟也渐渐找到了节奏。
不过,只教了三句,太渊他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教。
然后太渊又领着孩子们读了第二遍,开始解释。
“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东升西落,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中。寒暑循环变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秋天要收割庄稼,冬天要储藏粮食。”
考虑到小孩子的接受程度,太渊刻意用最直白的话解释,避免用生僻的词汇,确保每个孩子都能听懂。
话音刚落,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举起了小手——她是邻村的,叫小花,平时很腼腆。
太渊见了,笑着点头鼓励发言:“小花有问题?说吧。”
小花站起身,手指着案上的地球仪,声音细细的:“先生,那、那是什么呀?圆圆的,上面还有颜色。”
其他孩子顿时来了精神,都眼巴巴地望着太渊,显然也想问这个问题。
太渊轻抚地球仪,将其缓缓转了起来,“这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你们看,我们脚下的大地,并非是平的,而是像这样一个圆球,悬在宇宙之中。”
“圆球?”孩子们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布面上凸起的小块,“那我们站在球上,怎么不会掉下去呀?”
“问得好。”太渊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因为天地间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就像你们爹娘拉着你们的手,不让你们摔跤一样,大地也用这股力量把我们稳稳地‘拉’在上面。”
他重新拿起《千字文》,翻到开篇,声音又沉了几分:“所以我们读‘天地玄黄’,不仅要记住字句,更要知道,我们身处的世界,是这样广阔而奇妙。现在,我们再一起读一遍,把意思记在心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教完读音和释义,太渊又在黑板上写下这六句的字形,一笔一划地教他们书写。
直到日头过了晌午,才宣布下课,临了不忘叮嘱:“今日就学到这里,你们回去多读读、多写写,明天我要检查背诵。谁要是背不下来,就留堂罚抄十遍,抄完才能回家。”
啊?!!
孩子们顿时垮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