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看着远处风景，皇帝缓声道：“你也不用恼，毕竟那姑娘身份不普通，就算只是个通房所生的庶女，好歹也是平江巡抚的亲闺女，就这么给人杀了，心里多少会有怨怼。”

皇帝语气虽淡，却隐有责备之意，江意承哪里不知，皇帝是想让自己服个软。

“锦衣卫的规矩，自打太祖立国以来，便不可动摇分毫，旁的倒也罢了，要是因那杨氏女而坏了锦衣卫的严明纪律，以后还怎么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劳。”认错就等于自打嘴巴，但也不可把话说得太死，拿百年前老祖宗的规矩说事，皇帝也指不出他的错来。

果然，皇帝闻言后笑了两声，语气也更加平和：“朕不过说了两句，你就搬出这么多的大道理来，终归是朕说不过你。”

看似责备，实则赞许，哪个帝王不喜欢一心只为朝廷办事，规规矩矩绝不越界的臣下呢？

尤其是锦衣卫，是大靖朝历代帝王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把刀使好了，自然所向披靡，要是使不好，只会反噬自身。

江意承今日若是饶了那杨家姑娘，他倒反而要担心了。

“臣不敢。”江意承拱手行礼，隐藏在暗处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看来前些时候的推断没错，镇抚司内，的确有皇帝的眼线。

这次遣送来的秀女，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幌子，真正的杀手锏，却不知藏在何处。

“江爱卿，对于昨日早朝，左都御史凌勖弹劾大理寺少卿白原非一事，你怎么看？”皇帝换了个话题，之前不过是随口试探，这件事，才是他传召江意承进宫的真正目的。

“回皇上，既然两边都各执一词，分不出孰对孰错，那便将此事彻查到底，若左都御史所言非虚，自当严查大理寺少卿白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