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梨的眉头并未因这句话而舒展开,而是又问了句:“那林晁呢?”
“此事由他而起,皇上英明,自然什么都知道。”
她赶忙坐下,继续追问:“所以呢?皇上惩罚他了吗?”
周明路看着自家妹子焦急的神色,没想到她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便笑着道:“处罚了,罚了整整三十军棍,还命他向我赔礼道歉。”只不过林晁不愿向自己道歉,自发领了五十军棍。
这个结果,并不是周棠梨理想中的结果。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周明路笑着弹她脑门,“怎么?这样还不满意?你大哥也没受什么委屈,你倒比我还气愤。”
她捂着额头:“这不是气愤不气愤的事!”
“那是什么事?”
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大哥,那个林晁很厉害吗?你竟然打不过他。”
搞了半天,原来她在纠结这个!周明路挺直腰背:“我怎会打不过他,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林家毕竟深得皇上信任,他的妹妹又是当今贵妃,我要是真把他打坏了,咱们一家子都要跟着倒霉。”
周明路的想法是对的,可林晁似乎不这么想,能在人家灵堂上挑事,这本身就是件极为不正常的事。
“我就不信,连大哥你都明白的道理,那个林晁会不明白,他牟着劲儿非要激怒你,总不会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功夫吧。”
周明路一听,立刻接口:“你别说,他在皇上面前还真是这么讲的。”
周棠梨正在帮着于氏收拾药箱,闻言猛地抬头:“他讲什么了?”
周明路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自然是强词夺理,说没想到能击败且兰第一勇士的人会这么不堪一击,他不过是想跟我切磋一番,没有其他意思。”
是了,之前那种不安的,古怪的感觉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周棠梨猛地盖上药箱的盖子,冲到周明路身前:“大哥,这个林晁太阴险了,搞不好,他要给你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被她的严肃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臂顿在半空:“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
伤口私扯得有点疼,周明路放下手臂,神情也严肃了几分:“就因为他那几句狡辩之语?”
她点头:“是,虽然你听起来像是狡辩之语,但对于皇上来说,这可不是狡辩之语,你多次违背军令的事,皇上可一直耿耿于怀。”
说起这个,周明路显得有些不自在,违抗军令也是迫不得已,加上他看不惯那些士兵烧杀抢掠的做派,就冒失了几回,心想也不是什么大无问题,怎知这点小事,也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大哥,你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和林晁打一场!”
这是什么要求?哪里有自家妹子,怂恿兄长和人打架的,周明路简直难以理解,“再和他打一场?这一次,已经闹到皇上那里了,要是……”
“就是要闹到皇上那里,而且你必须打赢,打得越重越好,只要不把林晁打死就行。”
妹子的要求实在太古怪,不过她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自己也很不甘心,莫名其妙被人挑衅,还不能下重手,心里憋屈的要命,再打一架正和他意。
只是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林晁就开始闭门不出,说因为沈尚书亡故一事,心中太过悲伤,导致身体不适,就向皇帝告了假,在家中静养了。
找不到人,还怎么打架?总不能冲进人家府上去吧?
由此看来,一切都是林晁计划好的,借着沈越一事,正好给了自己闭门不出的理由。
该不会,沈尚书一死,也和他有关吧。
如此气愤不安的过了几日,沈越的事似乎还没头绪,但镇抚司内,明显不如前几日忙碌了。
下值的时候,她琢磨着,要不要去林晁府上的后门等着,她就不信他真能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刚走到镇抚司大门口,手臂便一紧,然后就被人拉着登上了马车。
“江意承,你干什么,我大哥还在等我呢。”他允许她私下里叫他的名字,她也不打算客气。
拽住想要离开车厢的她,牢牢摁在座位上:“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说就有事说,之前那么多的时间不说,非要等她下值了说。
他看出她心里所想,低声道了句:“此事与公务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