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渴了吧，喝点水。”汪枞将面前的茶杯，推到明酒婳的面前，白面无须的脸庞，笑的和蔼可亲。

但这幅姿态，落在明酒婳眼前，却令她倍感恶心。

那个老东西，曾经也是这样欺骗自己的，同样的笑容，同样的亲切，而那正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她想回忆那人的脸，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能记得那虚伪至极的笑容，慢慢和眼前这张，重叠了在一起。

她嫌恶地别开眼：“多谢大人。”

看出明酒婳眼里的厌憎，汪枞心底一阵不快，但忍着没表现出来。等套出了要知道的话，再收拾她不迟。

于是更殷勤地招呼：“可是觉得这茶味道不好？没关系，再换一杯就是。”说着，转头对坐在一旁一脸不耐的傅琬道：“快去给明姑娘重新沏一杯茶。”

傅琬拧着眉，越发不耐：“她不愿意喝就别喝，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汪枞脸色沉了沉，这女人，竟愈加的无法无天了，他的口吻带了几分警告：“明姑娘是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切记不可乱耍脾气。”

傅琬却好似没有听出来汪枞的不悦，不过为了能利用明酒婳打击周棠梨，她也没什么怨言，起身拿起明酒婳面前的茶杯，将茶水泼在地上，扭着身子出去，又重新沏了一杯，端进来，没好气地搁在明酒婳面前：“诺，你的茶。”

汪枞目光严厉地睨了她一眼，她却不以为意。

转过脸来，再次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具：“你别怪她，她就是这样，脾气不好，却没有恶意。”

明酒婳不吭声，像是压根就没听汪枞在说什么。

傅琬哼了一声，明显对汪枞的办法嗤之以鼻。

汪枞耐着性子，继续劝导：“明姑娘，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皇上怀疑你是西昭王手下的余孽，要对所有和你有关联的人全部赶尽杀绝，我知道你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可皇上的旨意无人能够违抗，为今之计，只有联系当年谋逆一案的幸存者，向他们发出消息，尽快逃离到安全之地。”

汪枞自认为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能让明酒婳放松戒备，一五一十地把实话说出来，谁知道她还是一幅默然的表情，硬邦邦地说了句：“你说的我不明白。”

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多，废了如此大的力气，结果她还是不领情，汪枞气得差点跳起来：“明姑娘，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往前凑了凑，故作神秘：“其实，我也曾受西昭王庇荫，对他很是感激，想着能帮上一点忙就帮一点，尤其是他的后人，无论如何，哪怕赔上我的性命，也要位司徒家留下这最后的血脉！”

明酒婳一幅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大人志向远大，我很佩服。”

汪枞脸色一僵，这个明酒婳，到时是装傻还是真傻，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明酒婳。”他终于沉下了脸，不再伪装亲切平和，露出了惯常的阴郁：“别给脸不要脸，装傻充楞是没有用的，不想受苦，就给咱家老实交代。”

这么一威胁，明酒婳彻底不说话了，只目光呆愣地盯着面前的桌子，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汪枞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傅琬突然凑了过来，按住了汪枞准备抬起的手：“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喽。”

这次汪枞没生她的气，看她一派胸有成竹，于是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傅琬慢条斯理从头上取下一支昨天刚买的金钗，手指轻轻划过尖利的那一头，“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人啊，就是这么贱，只有真正尝试过绝望，才知道什么是仁慈。”

汪枞倒是赞同她的观点，只是还有几分顾虑：“这不好吧，万一被江意承知道，只怕不好收场啊。”

“怕什么。”傅琬满不在乎，汪枞这人就是胆子小，也许阉人都这样，一点魄力也没有，叫人看不起，“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钦犯而已，他江意承这么在乎她，难不成真的跟叛党余孽有关系？他不来找公公您的麻烦也就罢了，真敢来质问您，您就可顺理成章治他个勾结叛党之罪，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对您有好处的，何乐而不为？”

汪枞一想，的确如此，这女人骄纵归骄纵，脑子却是好使，“行，那就按你说的做，你瞧着，怎么要怎么逼她说实话？”

面对两人毫不掩饰地商议，明酒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