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乃白家主母!谁敢相拦!滚开!”
这种声音一传过来,一些见到同僚惨状而双目充血的郎官霎时清醒。
他们咬破嘴唇维持清醒,咸腥的血流进牙缝。
按下兵器,以肩膀撞向那匹冲进来的战马,要以血肉之躯逼停战马,骨骼断裂声混在马蹄声中令人牙酸。
他们不敢攻击西桃,甚至不敢攻击战马。
战马受伤必要疯癫,疯癫战马只有军中最精锐的驭手才能稳坐不飞。
白家主母西桃对郎官们毫不容情,恨不得郎官们全去死。
郎官们却唯恐要他们死的西桃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为了西桃不被摔下马背拿命去撞。
武力本只能称一句尚可的西桃,在权力的加持下,做到了剑圣盖聂都做不到的事。
这位美妇在秦国精锐之师中径直冲撞,如入无人之境。唇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冷笑,仿佛看见儿子已安然脱险。
她早知道会如此,不觉得有甚不对,一骑当千。
郎官们若是早知道来的是白家主母西桃,也能预想到现在这幅场面,也不觉得有甚不对,舍命相撞。
艳阳下,滑稽、荒诞、惨烈的厮杀在章台街外投下扭曲的剪影。
西桃带来那二十余人策马狂奔,马蹄铁与石板路碰撞出密集的“哒哒”声,宛如催命鼓点。
他们就要跟上来了,白家在咸阳豢养的马匹几乎都在这里了。
一旦他们策马顺着西桃冲开的缝隙突进,百余名郎官也不一定拦得住。
骑兵冲起来,不结阵的步兵难有还手之力。
巴蜀楼台上,神女房的窗边出现白马的脸。
郎官战阵中,一人拔地而起,跃在空中,脸上的饕餮铁面泛着狰狞光泽。
其踩着郎官们的脑袋、肩膀“踏踏踏”前冲,未披甲的一袭身姿却跑出了披甲冲锋的无畏气势。
其两手持着一把长柄宽刀,奔跑间身体前倾,此为拖刀式。
高于一众郎官们戴饕餮铁面的锐士极为显眼,兼之其狂奔的方向正是西桃,被西桃一眼锁定。
西桃这一眼刚看到,下一眼那饕餮铁面便遮住了她整张脸。
快!太快了!
“尔敢!”西桃冲来袭锐士挥剑叱喝。
这一剑挥舞的尤为用力,定要砍死这没披甲的狂妄贼子!
饕餮铁面獠牙闪光,其主不闪不避,双手紧握刀柄。内力流转生生不息,翻转身躯借腰力借腿力借足力!
大刀斜斩。
劈落大日。
刀光在暮色中撕开血红天幕。
美妇手中利剑一触即飞,无力地飞落地面。
一颗大好头颅稍后便至,随利剑一道同飞。
失去头颅的残躯血压飙升,鲜艳冲天三尺。
红色充满了楼上白马满瞳满眼,咸阳最贵公子之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凄厉而绝望地大喊:
“不!”
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