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岁小孩进山捕猎(2 / 8)

…能找到‘血喉草’。”

“血喉草?”

阿木爹像是抓住了什么,声音颤抖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期盼。

这三个字,他曾在一些古老的药方典籍的边缘注释里见过,只知其名,却从未见过实物。

传说中,此草生于绝壁,吸天地之戾气,集日月之精华,性极烈,可熄肺腑之邪火,亦可夺人性命,乃是真正的以毒攻毒。

巴爷点了点头,神情愈严峻:“不错,血喉草。

此草只生长在百丈崖顶,终年云雾缭绕,毒蛇猛兽盘踞,寻常猎户都不敢靠近。

而且,它只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才会从岩缝中探出那一点血红色的芽,天一亮,便会枯萎不见。

采摘它,九死一生。”

他看着阿木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又补充道:“就算有人能采来,此草药性霸道,稍有不慎,便会立刻要了人的命。

需得有经验丰富的药师亲自看顾,以七七四十九味辅药中和其毒性,才有一线生机。

这……难啊!”

“难”

字出口,屋内的咳嗽声似乎也弱了几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

作响,映照着两张被绝望和希望反复拉扯的脸。

血喉草,这传说中的救命稻草,此刻更像是一道通往地狱的门槛,跨过去,是生,还是更深的死,无人知晓。

“血喉草?”

阿木爹猛地抬头,眼中爆出一丝微光,旋即又迅黯淡下去,“那是长在老林子深处、黑风涧那边的宝贝……多少年没人见过了。

那地方,邪性得很……”

“是啊,邪性。”

巴爷叹了口气,“洞深瘴浓,听说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守着呢。

寨子里最好的猎手,都不敢轻易涉足。”

阿木蹲在灶膛边,正小心翼翼地扇着火,药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爹爹和巴爷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爹……要不……算了……”

里间传来娘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认命。

“不能算!”

阿木爹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眶通红,“我再去找人借点钱,去镇上请更好的大夫!”

“镇上的大夫……贵……咱家哪还有钱……”

娘的声音越来越弱,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淹没。

阿木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快,带倒了脚边的小板凳,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这声音在压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他内心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断裂了。

他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却让他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清醒。

他一步一步走到爹爹面前,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灶膛里跳动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将他稚气的五官勾勒出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棱角。

他仰起头,乌黑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沉静的、燃烧着的火焰。

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亮出了自己尚不锋利的爪牙。

“爹,”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用力挤出来的,“我去找!

我去黑风涧找血喉草!”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在阿木爹的脑海里炸响。

他猛地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还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会为了一只蝴蝶而欢呼雀跃,会因为摔了一跤就哭着找娘的阿木吗?这张小脸,此刻写满了与他七岁年纪完全不符的认真和执拗。

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却又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映出的,是母亲的病容,是巴爷的摇头,是自己这个做爹的无能为力。

一股巨大的酸楚瞬间涌上阿木爹的心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儿子那比自己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紧握的拳头,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心像是被一只滚烫的烙铁烫过,疼得抽搐。

他多想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告诉他别怕,有爹在。

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儿子这个承诺。

然而,这股心酸很快就被更强烈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