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他再次指向了书案上那份由他亲手绘制、线条粗糙却脉络分明的地图。
“师爷可派真正懂地质矿脉、而非只知蛮力开挖的工匠,按图索骥,去核查地图边缘区域的矿脉走向。
小子敢担保,其准确度远任何勘探队。
更重要的是,地图上标注的红色区域,乃是地脉脆弱、‘石灵’气息汇聚之所。
真正的富矿核心区,恰恰与之重叠。
强行开采,就如同在巨龙的逆鳞上动刀,必遭反噬。
此非威胁,乃是血淋淋的事实。
此前勘探队的覆灭,便是前车之鉴。”
刘师爷的目光,从阿木的脸上,移到了那份地图上,又落在了书桌一角那份来自黑山县的急报上。
那份急报的措辞依旧激烈:“蛮民凶悍,负隅顽抗,勾结山匪,袭杀官军,请大军,犁庭扫闾,以靖地方!”
两份“证据”
,两种截然不同的叙事,摆在他的面前。
在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面前,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和解决方案。
一边是体制内的常规报告,这种报告往往遵循着既定的模式和思路,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匪患”
。
这种观点认为,只要通过武力镇压,就能够迅解决问题,恢复社会的秩序和稳定。
这种解决方案简单直接,似乎是一种常见且有效的手段。
然而,与之相对的是一个山野少年的惊世之言。
他的观点完全不同,他认为问题的根源并非仅仅是“匪患”
,而是一种未知的“自然伟力”
。
这个少年的想法独特而大胆,他指出了解决问题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他提出的解决方案包括谈判、妥协和敬畏,这意味着需要与这种未知的力量进行沟通和协商,以达成一种平衡和共存的状态。
站在这个十字路口,他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一条路是他所熟悉的、安全的,那就是体制内的常规报告所指引的道路。
这条路看起来平坦而直接,但谁也无法保证它的尽头不会是万丈深渊。
另一条路则是陌生的、充满荆棘的,那是山野少年所倡导的道路。
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风险,但也许正是唯一的生路。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需要权衡利弊,思考哪条道路更有可能带来真正的解决和希望。
这不仅需要勇气和决心,还需要对问题的深入理解和洞察力。
无论他最终选择哪条道路,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和困难,但只有通过勇敢地面对和探索,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出路。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
书房内的灯火,在两人之间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抉择所吞噬。
第二节:暂缓的刀锋
时间,在这悄无声息的对峙中,宛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淌。
书房内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凝重的氛围所凝结,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琥珀所封印,将灯火、人影,以及那份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抉择,都牢牢地封存在其中。
刘师爷的指尖缓缓离开了桌面,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之上,双眼紧闭。
阿木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凿子,不断地敲击着他那颗固守了一辈子的世界观。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仰壁垒上,敲开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缝。
刘师爷一直以来都自认为学富五车,对圣贤之书烂熟于心,对官场之道也了如指掌。
他所坚信的,唯有“人”
与“法”
这两个字。
然而,眼前这个少年,却以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天”
与“地”
的逻辑,向他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良久,良久。
久到阿木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的声音。
刘师爷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锐利的眸子里,之前的怀疑与审视并未完全褪去,却多了一丝深沉的凝重和……疲惫。
他看着阿木,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心力:
“你……欲如何?”
阿木心中一凛,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这不再是单方面的陈述与辩解,而是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条款,清晰、坚定地吐露出来:
“一,立即停止一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