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黑山寨的军事进攻行动,所有勘探队、官兵,撤出黑风涧周边十里范围。
此为谈判之基础,亦为避免更大冲突之前提。”
“二,承认我黑山寨对祖居之地的合法居住权。
黑风涧是我族世代生息之地,有祖坟,有祠堂,有记忆。
任何未来的开计划,必须与我寨民代表充分协商,绝不可再行强迫搬迁、毁村灭舍之暴行。”
“三,开采若势在必行,须严格遵循我等提供之矿脉与地脉安全图。
图中标注的‘核心区’,乃‘石灵’安眠之所,地脉脆弱,绝对禁止触碰。
开采范围仅限于安全区域,且所得收益,需按约定比例分予我寨,作为土地被占用、环境被影响的补偿,以及族人日后生计之资。”
“四,释放所有被俘的寨民同胞,严惩此前率军滥杀无辜、纵火毁村的直接责任人,以慰我族死难者在天之灵,以正官府法度。”
阿木一口气说完这四条,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师爷,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此四条,乃我寨生存之底线,亦是避免‘石灵’之怒、避免更大灾难之唯一途径。
若官府能应允,我黑山寨愿全力配合有限度的、安全的开采,并确保‘石灵’安宁,使之成为一方之利,而非一方之患。
若不然……”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然而,那未尽之言却如同一股暗流,在空气中涌动,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具威力。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对方,那是山民特有的、被逼到绝境时的决绝,仿佛在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你满足我的要求,要么我们一起毁灭。”
这种决绝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在长久的压迫和苦难中磨砺出来的。
山民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他们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一旦被逼迫到极限,他们便会爆出惊人的勇气和决心,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苟且偷生。
刘师爷静静地听着,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之色,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
然而,当他反问时,语气却异常平淡,仿佛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对话:“胃口不小啊。
你可知道,这每一条要求背后,都牵扯着多少人事,多少利益?”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对方的心上。
“小子不知。”
阿木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显而易见,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我只知,这是我族人活下去的底线。”
阿木继续说道,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透过那无尽的黑暗看到了他的族人正在艰难地生存着。
“若底线不存,则万事皆空。”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人们的心上,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阿木的话语虽然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他明白,对于他的族人来说,这条底线就是他们生命的支撑,是他们在这个残酷世界中生存下去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旦这道底线被突破,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届时,无论师爷牵扯多少人事利益,都将随着黑风涧的崩塌而化为乌有。”
阿木的语气越严肃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师爷所追求的那些人事利益,在他族人的生死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好一个‘万事皆空’!”
刘师爷突然出一声赞叹,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抹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不知道他是在赞赏阿木的勇气,还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刘师爷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踱步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深夜的凉风如同一股清泉般灌入房间,吹得他额前的几缕白微微飘动。
他望着窗外省城沉寂的轮廓,高墙深院,鳞次栉比。
这座城,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也像黑风涧一样,建立在无数看不见的“脉络”
之上。
官场脉络、利益脉络、人脉……任何一条脉络断裂,都可能引一场不亚于“地龙翻身”
的动荡。
阿木的条件,在他脑中飞地盘算着。
停战撤军?这意味着要压下黑山县令和前线将领的功名心,还要向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