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断线(1 / 2)

慕辞离出容临关时,乔庆已先渡阜水三日,南入沧州平原已深。

一路间,乔庆四处买探消息,终而还是鬼商的线脉最为灵通,依其所述概状,便道在六月间确有一蒙面剑客带着两人往东南而去。

那两人中确有一人乃重病之貌,而另一个人大约是照料病者的大夫。

乔庆追寻南往,途间亦将消息传予慕辞。

原先韩尹一直对先帝是否真的逃离了祈山此事持疑,毕竟先帝武艺虽高,却已是重病之躯,若想凭之一己之力逃离已被兵围的祭宫实在希望渺茫,且听慕辞所述,当时近侍在侧的女官与那昭郎皆非习武之人,如此状况亦是艰难。

而今却闻竟有一剑客随行,此疑便足打消大半。

“照伯央传信来看,当时随陛下而出的应当便是那位擅习医术的昭郎?”

慕辞点头,“应是无疑。”

若是如此,那么寒漱山陵中所葬的,恐怕就是俞惜了。

“殿下可能猜知那剑客身份?”

慕辞回神,微微沉眉思索了一番,“许是云凌……”

“云凌是何人?”

“此人乃是先帝御前司常府掌令,亦追随先帝多年。”

韩尹恍然大悟,“此人莫非是陛下安排?”

“应该不是……”

慕辞蹙了蹙眉,“早在年初之时,陛下便将他遣离京城了。”

韩尹瞧着殿下此刻神色十分五味杂陈,目光亦凝得深沉,难知忧喜。

“他许是想去流波山……”

默然良久后,慕辞喃喃自言了一句。

“流波山?”

“四年前,我便是在那山城流波镇中避过了追杀。

也是在那结识了陛下……”

而他眼下的猜测却非是因那方初识之故而已,却是想起四年前,在流波山及其连脉的曲延山里所生诸事。

虽然不知何故,但他似乎早在那时便对此山格外留意。

“前往流波山,更比凛州途远倍许,陛下……当真会去到这么远的地方?”

“陛下所服之药须得一味蛇毒为引,那种毒蛇只生在南方。”

“原来如此。”

说话间,慕辞也已写好了寄给乔庆的回书,系上鸽足,开窗放飞。

慕辞此番是趁着周容还耽搁在琢月帝都的间隙独行南下,时间局促,行途又远,是以分日不敢耽搁,便是冒着大雨也疾行赶路,然而暴雨黄昏,银阳城郊伯容河的渡口船家无一户敢开船渡河,无奈只能在此歇足一夜。

“今年这气候也是古怪得很,夏时不见雨水,入了秋却能连日暴雨。”

韩尹拿开支杆放下窗扇,回头见慕辞已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走出,便也顺言叮嘱:“时辰已不早了,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殿下也快休息吧。”

“嗯。”

慕辞颔低声而应,韩尹便拿起一盏油灯去了自己歇宿的偏房里间。

里屋已歇灯暗,慕辞却来到窗边坐下,屋里只一盏油灯在桌,豆星大的灯火只能捧起映窗的一抹暖橘,而听窗外暴雨仍无歇停之意。

慕辞从怀里取出自己一直贴身收着的锦囊,里头存着他和花非若的红绳结,也被浸透里衣的雨水濡了微潮。

眼下他虽被耽搁在此,却幸而乔庆早已渡河过去,也循着他的飞书线索,向流波山寻去。

_

近海之地从来是行商与江湖联络最密之处,乔庆在入燕赤王府之前也曾行走江湖多年,便也能轻易寻得那些消息交点,再顺着慕辞所予线索向流波山探往,果然便得其踪。

夜深暴雨难歇,林下一列黑衣行如鬼魅,手中垂链拖地,提刀掠影,围阵十数人,便在丛间乱起一声动响时齐步向围阵中的一棵杨树杀剿而去。

杀机见显,千钧一间,一影青蛇般的剑光横林杀出,电光折隙间锐响清锵,为剑意震挡的暗镖在被激星的瞬间转钉木间,而那手执青光长剑的剑客于此蛇转问燕的一套连招后,又在黑影刺客迫前之际一斩横扫千军,剑刃勾破空雨之间亦取蛮横剑意震开了围杀刀阵。

贺云殊躲身树后,却被眼前所见惊得说不出话来。

趁隙之间,乔庆吹起一声响哨,即闻马声嘶鸣而来,乔庆抓起躲在树后的人,单手绕剑且战且走,向着马蹄声来之向会和而往。

“我乃燕赤王府臣,今奉命来救,你且安心先与我走。”

听得“燕赤王”

之号时贺云殊不禁一怔,却下一刻便被这自称是燕赤王府臣的剑客拎坐马上。

乔庆放出袖箭迫开追影之际亦翻身上马,双臂绕过那纤瘦青年引缰便撤。

“燕赤王殿下已归朝云?”

“尚未。

殿下为先帝赴丧而来,中遇异样方知事有别疑,遂遣我来找寻。”

“在下乔庆,乃殿下近属,便请阁下告知陛下何在。”

_

慕辞引众方行入沧城辖界时便得乔庆传书,称在流波山中寻得了贺云殊。

闻此良讯,慕辞欣喜难言,更夜以继日奔往南去,终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