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药材大会上,还和凌家起过冲突,只是后来被凌家请的高手打退了。
“凌家的人呢?”
沈砚之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除了她,还有谁被你们抓了?”
“没……没了!”
黑衣人连忙摇头,“就只有她!
她是凌家的二小姐凌清露,是凌振南最疼的女儿!
我们本来想把她带到毒蝎门的总坛,可没想到半路上她突然咬舌自尽,我们只好把她藏在这里,想等天黑了再处理……”
沈砚之的目光又落回地上的女子身上——凌清露,名字里带个“露”
字,倒和这莫愁湖的露荷相映。
他蹲下身,轻轻掰开凌清露的手,那片黄色的绸布掉了出来,上面除了“凌”
字,还有个小小的“荷”
字,是用红线绣的,绣得极精致,显然是女子亲手绣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人的呼喊:“清露!
清露!”
黑衣人听到声音,脸色更白了,挣扎着想站起来逃跑,却被沈砚之一脚踩住了后背。
“别动。”
沈砚之的声音很轻,却让黑衣人瞬间僵住,连动都不敢动。
马蹄声很快到了渡头,为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件青色的锦袍,面容儒雅,只是脸色焦急,正是凌家的家主凌振南。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都拿着刀,显然是来找凌清露的。
凌振南一看到地上的凌清露,脸色瞬间惨白,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蹲下身把凌清露抱在怀里,声音都在抖:“清露!
清露!
你醒醒!
爹来了!”
可凌清露已经没了呼吸,嘴唇上的青黑越来越重,显然已经救不活了。
凌振南抱着她,老泪纵横,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目光落在被沈砚之踩住的黑衣人身上,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是你!
是你们毒蝎门的人杀了我的女儿!”
黑衣人吓得浑身抖,刚想要求饶,就见凌振南从腰间摸出柄匕,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去。
沈砚之没拦着——他知道,凌清露是凌振南唯一的女儿,白人送黑人,这份痛苦,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抚平的。
匕刺进黑衣人的胸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青石板上,和之前的暗红混在一起,又被晨露冲淡了些。
黑衣人哼了一声,就没了气息。
凌振南拔出匕,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沈砚之,眼中带着感激和疑惑:“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只是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沈砚之站起身,把折扇收了起来,扇柄上的银针已经收了回去,扇面上的银丝荷瓣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像是只是柄普通的折扇。
他指了指地上的黄色绸布:“凌老爷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凌振南捡起绸布,看到上面的“凌”
字和“荷”
字,身子猛地一震,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是清露绣的……她昨天还跟我说,要绣个荷苞香囊送给我,说是能辟邪……”
他哽咽着,把绸布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怀里,然后又看向沈砚之,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公子今日为小女报仇,凌某无以为报,若是公子日后有需要凌家的地方,凌某定当万死不辞。”
沈砚之摆了摆手:“凌老爷不必多礼,我只是恰巧路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毒蝎门既然敢对凌家下手,日后肯定还会再来,凌老爷还是多派些人手,好好保护凌家的人,尤其是‘清露解毒丹’的药方,一定要藏好。”
凌振南点了点头,又抱着凌清露,慢慢站了起来:“公子放心,凌某知道该怎么做。
今日之恩,凌某记在心里了。”
沈砚之没再说话,转身朝着湖边的画舫走去。
荷风又吹了过来,带着血腥味和荷香,还有露气的清凉。
他走在荷叶丛中,足尖依旧没压弯荷梗,叶面上的露珠坠下来,砸在他的袍角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像极了凌清露脸上未干的泪痕。
回到画舫上,老周还在抖,见他回来了,才松了口气:“沈公子,您没事吧?刚才那动静,可把小的吓坏了。”
沈砚之摇了摇头,重新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没事,开船吧,去金陵城。”
老周应了声,拿起船桨,慢慢把画舫划离了荷心渡。
船桨搅动湖水,出“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