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村民们早已收网归港,安然无恙。
风暴过后,南边海域果然鱼群聚集,迎来了一场丰收。
然而陈伯心中却难以平静。
“血亲归来”
四个字日夜萦绕在他心头。
终于,在下一个月圆之夜,他再次来到潮音窟,直截了当地向潮音仙子问:
“仙子所言‘血亲归来’,是指我的阿海吗?他是否还在人世?”
潮音响起,比往常更加复杂深沉。
陈伯凝神细听,渐渐明白了仙子的意思:阿海确实还活着,被海流冲到了一个遥远的岛屿,被当地人所救,但因受伤失去了记忆。
如今机缘已至,他有望归来。
陈伯老泪纵横,十年来的悲伤和思念如潮水般涌出。
“我该如何找到他?”
他向着洞窟深处问道。
潮音再次变化,这次是一段复杂的指引:明年春分,有一股特殊的海流会经过珠江口,若能顺着这股海流向南航行三日,便可抵达阿海所在的岛屿。
但此行极为凶险,需要精心准备,且必须由一位血亲前往。
陈伯回到村里,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村民们。
“我要去找阿海。”
他平静地说。
村民们震惊不已。
阿明第一个反对:“陈伯,您眼睛看不见,怎么能出海?”
“我看不见,但我的手还记得如何掌舵,我的心还能感受风向。
况且,仙子已经指明了路线。”
村里最年长的苏婆婆拄着拐杖走来:“潮音仙子的预言从不虚假,但也从不简单。
她说能归来,不代表一路平安。
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为了阿海,我死不足惜。”
陈伯坚定地说。
接下来的几个月,陈伯在村民的帮助下开始准备。
他不能亲眼看见船只,但可以用手触摸每一块木板,检查每一处修补。
阿明和其他年轻渔夫自愿陪同,但陈伯拒绝了:
“仙子说必须由血亲前往。
这是我的路,不该连累他人。”
冬去春来,春分前一天,一切准备就绪。
陈伯的小船经过特别加固,船上备足了清水和干粮。
潮音仙子提示的路线,他已经牢记于心。
临行前夜,陈伯独自来到潮音窟,做最后的请教。
“仙子,明日我就要出了。
请给我最后的指引。”
潮音响起,出奇地温柔。
陈伯听出了祝福,也听出了警告:途中会有风暴,但只要信念坚定,必能化险为夷;找到阿海后,必须在一个月圆之夜带他回到潮音窟,方能恢复记忆。
春分清晨,陈伯在村民的送别中扬帆起航。
他看不见众人担忧的眼神,但能感受到他们的祝福。
“三天后,无论我是否回来,大家都不要去寻找。”
他嘱咐道,“这是仙子的指示,违者必遭不幸。”
小船驶离港口,陈伯凭着记忆和手感调整帆的方向,感受着海流的变化。
失明后他从未航行这么远,但奇怪的是,一旦出海,年轻时的航海本能便苏醒过来。
第一天风平浪静,陈伯顺着潮音仙子描述的那股特殊海流前行。
他通过帆索的张力、船身的倾斜、海风的气味来判断方向,竟比有眼之人还要准确。
第二天下午,风云突变。
陈伯闻到空气中的异样,感知到气压的骤降,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他按照潮音仙子的提示,收起部分船帆,调整航向,准备迎战。
风暴来得又快又猛。
巨浪如山,狂风呼啸,小船如一片树叶在波涛中起伏。
陈伯紧握舵柄,全身湿透,却异常镇定。
他看不见危险,反而少了恐惧,全凭本能和信念操控船只。
“东方有雷雨,西方有漩涡,唯有北方一线生机”
他回忆着潮音中的提示,艰难地将船头转向北方。
就在这生死关头,陈伯忽然听到风中传来熟悉的潮音——不是从遥远的潮音窟,而是从眼前的海浪中。
低语声指引方向,哭泣声警示危险,歌唱声给予力量。
他恍然大悟,潮音仙子并非只存在于那个洞窟,她无处不在,只是需要纯净的心灵才能感知。
跟随潮音的指引,陈伯终于驾船闯过了风暴区。
当阳光再次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