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山高耸入云,半山腰往上终年云雾缭绕。
人说那山顶住着神仙,凡人难得一见。
可我们山脚下的村民都知道,鲁山真正的神奇,是那种漂浮在半空的“无根木”
。
我叫李老四,在鲁山脚下开了几十年茶铺,见过无数上山寻宝的人,唯独辛在清的故事,让我至今讲起来仍觉得恍如昨日。
辛在清不是我们本地人,他从鲁国都城曲阜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已是名动京城的巧手木匠。
传说他做的木鸟能飞三天不落地,他雕的花能随四季变换模样。
这样一个能人,偏偏瞧不上荣华富贵,独自一人背着工具来到了鲁山。
那日他在我茶铺歇脚,我忍不住问他:“辛师傅,您这样的大匠人来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辛在清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到一页推到我面前。
上面画着一段漂浮在半空的木头,旁边小字写着:“无根木,生于鲁山之巅,不沾尘土,不依水土,吸风饮露,通体如玉。”
“我为它而来。”
辛在清眼中闪着光,“我要用它做一把能自行飞翔的椅子。”
我听了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哎呦,辛师傅,那不过是古人胡说八道,您这样的明白人怎么也信这个?”
他微微一笑,也不争辩,只抬头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轻声道:“既然有传说,就一定有来处。”
第二天一早,辛在清就上了山。
这一去,就是七天。
当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茶铺时,我几乎认不出来。
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更惊人的是他身后漂浮着的一段木头——长约三尺,通体乳白,隐隐透着光泽,就那么静静地悬在半空,不落不起。
“找到了!”
他声音沙哑却充满喜悦,“真的有无根木!”
茶铺里的人都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有人伸手想摸,辛在清连忙拦住:“小心!
这木头有灵性,不喜生人触碰。”
果然,那木头轻轻一飘,躲开了那人的手,依旧静静浮在辛在清身后,像个忠实的随从。
辛在清在我这里歇了三日,恢复体力。
那无根木就漂浮在他住的客房里,不吃不喝,却日渐失去光泽。
到了第三天,木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它离不开鲁山的云雾。”
我提醒道,“老辈人都这么说,山上的灵物,离了故土就会枯萎。”
辛在清愁眉不展,在客房外来回踱步。
那段无根木似乎感知到他的焦虑,轻轻飘到他身边,出极轻微的嗡鸣声。
“你也在难过吗?”
辛在清轻声问,伸手轻抚木头。
这一次,无根木没有躲闪,反而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小兽。
当晚,辛在清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他把木匠铺搬上鲁山。
“疯了!
真是疯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那山顶严寒刺骨,常年大风,人怎么活得下去?”
可辛在清心意已决。
他雇了几个村民,把工具、材料一点一点运上半山腰一处避风的平台。
那里正好在云雾线之下,既不至于完全脱离人间,又能接触到无根木需要的云雾。
我偶尔上山给他送些补给,每次去,都现他的木匠铺有新的变化。
最初只是简陋的棚子,后来渐渐有了规模,最奇特的是,他不再把无根木当材料,反而像是养了个宠物,任它在工坊里自由漂浮。
“李老板,你来看。”
有一次,辛在清兴奋地叫我过去。
那段无根木正漂浮在一把刚刚完工的椅子旁,椅子的靠背上有一个特殊的凹槽,正好与无根木的形状吻合。
当无根木轻轻落入凹槽,整把椅子竟然微微离地,悬浮起来!
“神了!
神了!”
我连连惊呼。
辛在清却摇头:“还不够。
它只是悬浮,还不能自行飞翔。
而且”
他担忧地看着那段无根木,“它似乎不太情愿。”
的确,那无根木在凹槽中不停震动,出不满的嗡鸣,不一会儿就挣脱出来,重新自由漂浮。
辛在清不气馁,日复一日地尝试。
渐渐地,我现他不再急着制作飞翔的椅子,而是开始制作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