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尺度上,发现了极其细微的功率波动。
这个波动在大多数常规材料合成中可以被忽略,但对于模型所要求的、这种原子级别精准搭建的超导结构来说,却是致命的。
“就像用一把理论上绝对精准的刻刀雕刻,但握刀的手有一丝无法察觉的颤抖。”陈辉喃喃自语,眼神却越来越亮,“每一次抖动,都让一个原子没有落在最理想的位置上,偏差累积起来,就像搭积木时有一块稍微歪了一点,最终导致整个精巧的结构在即将完成时,因为内部应力过大而……崩溃。”
他明白了。
问题不在于模型生成的结构图有误,结构图或许是完美且自洽的,问题出在现实世界与理想模型之间的那道微小缝隙。
模型的指令是基于物理法则的理想环境,但它发出的指令,需要由现实中存在固有精度极限和误差的设备来执行,激光器不够完美,环境控制系统无法完全屏蔽所有微观扰动。
“第一次失败的原因,是执行器的微观精度不足以完全实现模型指令的极致要求。”他得出了结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明悟,“模型跑得太快,硬件有点跟不上了。”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气馁,反而为他指明了方向。
要么提升硬件精度到近乎变态的程度,要么……就让模型学会妥协,在设计结构时,将现有设备的这些微小误差和波动作为边界条件考虑进去,生成一个在不完美世界里也能稳健合成的、更具容错性的结构图。
……
德国,马普学会,可控核聚变研究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总控室,
“shit!”
米利安怒骂一声,让研究员们关掉实验设备,他自己却看着屏幕上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在注入扰动之前,他的模型一切运行正常,可在湍流即将生成,他试图控制磁场来抑制湍流时,模型的预测曲线与真实数据就会发生巨大的分歧,直到爆炸。
最后导致等离子体彻底失控,将实验装置撞成了筛子。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了,在他完成模型构建后,几乎每一次都会卡在这一步,不管他做什么修正,最后也都只是拆东墙补西墙,没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那些华夏人说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真的有可能吗?”
米利安望着屏幕,颓然的问道。
“他可是陈辉!”
旁边的菲利克斯轻叹一声。
他和米利安都是应用数学家,对于陈辉所获得的那些赞誉一向是不以为意的,可当陈辉涉足他们的领域后,他们才发现,天才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天才。
对方几个月就能解决的问题,已经困住他们一年多时间,甚至可以预见,还会困住他们很长时间。
“你说,他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米利安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皱眉沉思了好半晌,最终才无奈的摇摇头,“我要是能想到,我们就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