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王爷约会小情郎(一)(2 / 6)

却经不得推敲。她是金枝玉叶的亲王,他是寒门出身的画师,中间隔着的何止是朱雀大街的宽,更是云泥之别。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戌时。青禾在柳树后轻咳一声,提醒她该回宫了。萧书瑶站起身,裙摆扫过草地,带起几片枯叶。

    “这个你拿着。” 沈砚之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匣子,打开来是支玉簪,羊脂白玉雕成兰草的模样,虽不如她平日戴的赤金镶宝簪华贵,却打磨得异常温润。“前几日替画舫的掌柜画了幅《春江图》,他送的谢礼。”

    萧书瑶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磨出的痕迹。她想起自己养在暖房里的墨兰,花瓣上从不会沾半点尘土,而眼前的兰草簪,却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明日我要去西市的胡商那里,你想要些什么?” 她故作随意地将簪子插进鬓角,茉莉的香气混着玉的清冽,倒有几分别致。

    沈砚之望着她鬓边的兰草,喉结动了动:“听说那边新到了些高丽纸,若方便……”

    “知道了。” 她打断他,转身时裙摆扫过他的靴面,“我该回去了。”

    青禾扶着她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看见沈砚之还站在柳树下,天青色的襕衫在晚风中微微晃动,像株被露水打湿的芦苇。车轮碾过石板路,将那抹青色远远抛在后面,萧书瑶摸出鬓边的兰草簪,月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在上面,映出她眼底的茫然。

    回到王府时,长史已在正厅候着,见她进来,忙递上一份名册。“殿下,这是吏部送来的备选名单,圣上旨意,让您从里面挑三位,下月一同去洛阳行宫。” 名册上的名字个个显赫,不是国公之子,便是侯爷之孙,沈砚之的名字,连影子都没有。

    萧书瑶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那些烫金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她挥挥手让长史退下,青禾端来安神汤,见她鬓边换了玉簪,欲言又止。

    “明日去西市,挑最好的高丽纸,再买些徽墨。” 她将兰草簪小心翼翼地放在妆盒里,与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并排,倒显得那簪子格外素净。

    青禾应了声,又道:“方才宫里来消息,说贵妃娘娘邀您后日去华清宫泡温泉。”

    萧书瑶捏着汤碗的手指紧了紧,华清宫的温泉池是白玉砌成的,池边的海棠花常年不败,可她此刻想起的,却是曲江池畔那碗带着荷叶香的水饭,和那个站在柳荫里的青衫少年。

    夜渐渐深了,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次第熄灭,只有太极宫的角楼还亮着灯火。萧书瑶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明月,忽然想起沈砚之说的江南桃花。她从未见过江南,只在画里看过,那些粉色的花朵开得肆无忌惮,不像长安的花,连开落都要按着时节。

    她从妆盒里取出那枚兰草簪,在月光下轻轻摩挲。或许有些约定,不必说出口,就像这轮明月,照着曲江池,也照着她的窗棂,纵然相隔万里,终究是同一片清辉。

    第二日,萧书瑶特意换上一身湖蓝色的襦裙,带着青禾去了西市。西市比东市热闹得多,胡商的摊位挨着叫卖的小贩,香料的馥郁混着羊肉的腥膻,构成一种奇异的繁华。她在一家胡商的摊位前停下,那些高丽纸雪白雪白的,摸上去像云朵般柔软。

    “再要两锭徽墨,要最好的。” 她指着柜台里嵌着金箔的墨锭,胡商连忙点头哈腰地包好,眼睛却不住地往她鬓边的珍珠抹额瞟。

    正付钱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瑶?”

    萧书瑶回头,见沈砚之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个食盒,想必是刚从旁边的点心铺出来。他今日换了件月白长衫,袖口磨得有些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意外,西市人多眼杂,若是被相熟的人撞见,难免生出是非。

    沈砚之走近了些,将食盒递过来:“昨日见你爱吃水饭,今日特意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