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冰冷厌恶。
妙行下意识地侧过脸想躲避这刺目的光亮。
却被那光拉出一个在碎石路上拖得老长的、佝偻扭曲的灰影,紧紧贴着他磨破的僧鞋鞋帮。
卑微得像一片随时能被风吹散的枯叶。
队伍拖沓着,沉默着。
除了几个人的粗重喘息,终于绕过了最后一个山梁,清凉寺那巍峨庄严、覆盖着千年翠色的身影被彻底抛到了身后。
视野骤然开阔,山脚盘桓的公路蜿蜒如蛇。
远方城市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那片人间灯火的喧嚣似乎都能隐约闻到了。
“快了……下了山就……”木材商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一丝油腻的希冀,开始盘算着山下哪个场子能给他“接风洗尘”。
队伍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脚步。
似乎都想尽快逃离这山路的桎梏,投入那个被他们视为“活路”的“自由世界”。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上最后一段陡峭的下坡路时。
队伍最前方几个领头者,却猛地僵住了。
山路的拐角处,一块风化严重、字迹半被青苔侵蚀的古旧石碑旁,静静矗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智远方丈。
没有人知道他何时等在这里,像一尊早就雕在山口上的岩石。
他穿着那件下地干活的灰布短褂,袖口和衣襟沾着新鲜的泥点。
他没有披袈裟,也未戴象征身份的五佛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