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红影》(下卷)(1 / 4)

《玉簪红影》

下卷塞北红影魂

第一回朔风催客路红萼破寒疾

秋尽冬初,塞北朔风卷地,黄沙漫道。沈清辞身着厚棉长袍,怀揣那本《玉簪医案》,一路北上,历经月余,终于抵达辽西重镇锦州。此地地处边陲,气候苦寒,冬日里寒风如刀,寻常百姓多受风寒、积热之苦。刚入城门,便见街面萧索,偶有行人也面带倦容,街角几家药铺前更是排起长队,隐隐传来咳嗽声与孩童的啼哭。

沈清辞心中诧异,拉住一位路人询问,才知锦州近日暴发“寒疫”,不少人先是恶寒发热,继而高热不退,胸闷腹胀,服药后也不见好转,城中医者束手无策。他闻言,心中一紧,便携药箱直奔人最多的“拓跋药铺”——传闻这家药铺的主人拓跋烈,是本地有名的医者,祖上世代在塞北行医,善用本地草木疗疾。

药铺内,一位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忙碌着,他便是拓跋烈。只见他眉头紧锁,为一位老者诊脉,老者面色潮红,气息粗重,连连喊着“胸口闷得慌,烧得难受”。拓跋烈诊罢,沉声道:“仍是寒邪入里化热,积滞在胸膈,寻常退热药只能暂退其表,难解其里。”说罢,他转身从药柜最上层取下一个陶罐,倒出些艳红色、形似灯笼的果实,果皮薄如蝉翼,包裹着细小的籽实。

“这是何物?”沈清辞上前问道。拓跋烈抬眼打量他,见其虽面带风尘,却气度儒雅,便答道:“此乃‘红姑娘’,塞北山野常见的野果,我们叫它‘挂金灯’。性苦寒,味酸甘,最善散胸膈积热,破寒邪化火之滞。”他说着,取来数枚红姑娘,剥去外层果萼,将果肉捣烂,加入少许生姜汁调和,递给老者:“含服此膏,再以红姑娘果萼煎水服下,半日便可见效。”

沈清辞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老者服下膏剂片刻,便觉胸口郁气渐散,高热似有减退。拓跋烈见状,松了口气,转头对沈清辞道:“看先生模样,不像本地人,也是行医之人?”沈清辞拱手笑道:“在下江南姑苏沈清辞,久闻塞北红姑娘药用神奇,特来求教。方才见先生用红姑娘治此寒疫,其散积热之效,与江南玉簪清郁热之能,恰是一南一北两种路数。”

拓跋烈闻言,眼中一亮:“江南玉簪?我曾听父辈说过,那是江南名草,性凉润,能解阴虚郁热。今日得见江南医者,正好切磋。”他引沈清辞入后堂,取出一本破旧的册子,“这是我祖上留下的《塞北草木方》,里面记载了红姑娘的用法,多是治高热、积滞、咽痛之症,皆是山野百姓口传心授,再经实践得来,不比你们江南医籍详尽。”

沈清辞接过册子,见上面字迹潦草,多是短句记录:“红姑娘,秋采果萼,曝干,治高热不退;鲜果肉捣敷,治咽喉肿痛;与山楂同煎,治小儿食积。”他心中感慨,这不正是与江南玉簪相似的“实践先于文献”?江南玉簪藏于乡野医案,塞北红姑娘记于祖传册子,皆是草木与人间智慧的交融。此时,药铺外又传来病患的呼喊,拓跋烈与沈清辞对视一眼,齐齐拿起药箱,走向寒风之中——一场南北医者的携手疗疾,就此拉开序幕。

第二回红影消积滞野趣藏医理

锦州的寒疫尚未完全平息,城中又添新疾——不少孩童患上了食积之症,腹胀腹痛,不思饮食,甚至呕吐酸水。拓跋烈的药铺每日都挤满了抱着孩子的家长,哭声此起彼伏。沈清辞与拓跋烈一同诊治,发现这些孩童多是因寒疫初愈,脾胃虚弱,家长急于进补,喂食过多油腻肉食,导致食积不化,郁而化热。

“这病在江南也常见,多以山楂、麦芽消食化积,辅以健脾之药。”沈清辞对拓跋烈说,“只是塞北气候不同,孩童体质或更偏寒,不知红姑娘能否派上用场?”拓跋烈笑道:“沈先生有所不知,红姑娘不仅能散高热,其酸甘之味,还能开胃消食,破积滞。我幼时见母亲用红姑娘与炒麦芽同煎,治我食积,比山楂更温和,不易伤脾胃。”

正说着,一对夫妇抱着个四岁孩童进来,孩子面色蜡黄,肚子鼓得像个小皮球,哭着喊“肚子疼”。拓跋烈诊脉后,对沈清辞道:“你看这脉象,滑而有力,是食积化热之象。我们便用红姑娘来治,让你看看塞北草木的妙用。”他取来晒干的红姑娘果萼,与炒麦芽、鸡内金、陈皮一同放入药罐,加水煎煮。同时,又取来新鲜红姑娘果肉,捣烂后加入少许白糖,制成酸甜的果泥,喂给孩子。

“这果泥酸甜可口,孩子爱食,既能开胃,又能初步化解积滞。”拓跋烈解释道,“红姑娘的酸味能开胃醒脾,甘味能和中,苦寒之性则能清化积热,一举三得。”沈清辞点头称是,他想起江南治小儿食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