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经意地,扫了眼一旁脸色青的司知芮。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
“只隐隐听钰棋提了一句……这事,好像跟我有点关系。”
她说得轻。
可偏偏是“好像”
两个字,无声无息地落进了墨瑾昱的心田。
他盯着醒黛那张脸,平静得不像话。
再转头,看司知芮,脸色由青转白,眼瞳不断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他皱了皱眉。
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这儿,不对劲。
尤其是醒黛那一眼。
那不是无意的扫视,而是一种暗示,一种提醒。
司知芮被他看得浑身毛。
再多问一句,再多盯一眼,她就要撑不住了。
她猛地吸了口气,慌乱中抢先开口。
“夫君,你别信她乱说!”
“真没多大事,都快解决了。”
她一边急急辩解,一边猛地一指地上那个瘫成泥的钰棋。
“这贱婢不知廉耻,竟敢在府里偷人!
跟外头的男子暗通款曲,败坏门风!”
“被我亲眼撞见,不但不认错,还反过来诬陷醒黛妹妹?想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你这心思歹毒到家了,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她句句咬牙切齿,字字如刀。
司知芮心里只想着赶紧翻篇,把所有黑锅都死死扣在钰棋头上。
只要把人拖走,把事压下,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话一说完,她没给墨瑾昱开口的机会,冲着身后那几个愣着的粗使仆人厉声吼道。
“还傻站着干什么!”
“来人!
把这个不要脸的贱婢,拖出去!
卖到外地去,这辈子都不准再踏进京城一步!”
她的声音尖利,震慑得仆人们一个激灵,连忙冲上前去。
“还有那个男的,也一起拖走!”
“先打断两条腿,扔出府门!
别脏了我们墨国公府的地!”
几个壮实家丁一听,立刻像饿狼扑食般冲了上来。
为的家丁一脚踹翻了钰棋面前的绣墩。
钰棋吓得魂都没了,腿一软,膝盖“啪”
地一声磕在地上。
她瞳孔骤缩,刚想喊出那句“饶命!”
可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老嬷嬷抓起地上一块汗巾,狠狠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
钰棋双目圆睁,喉咙里滚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她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拽起来,头凌乱地披散着。
连同那个吓瘫了的男人,一并拖出了这毁掉她一生的院子。
没过多久,院外传来几声闷响。
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叫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
这场司知芮精心布下的局,最后竟像场闹剧,仓促收场。
她站在窗边,手指死死抠着窗棂。
幸好墨瑾昱来得快。
若他再晚来一步,钰棋那张嘴一旦说出不该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自己反应得当,在最危急的时刻稳住阵脚。
二夫人瞧着大房吃瘪,心里爽得冒泡。
她轻飘飘地走到墨瑾昱身边。
一只手拉住墨瑾昱宽厚的手掌,另一只拽住司知芮冰凉的手腕。
亲热地把两人的手攥在一起。
“哎哟,我就知道!”
她嗓音娇嗲,尾音拖得老长。
“瑾昱你肯定是专程来找知芮的吧?等急了是不是?”
她笑盈盈地盯着墨瑾昱。
“这才多久不见,就这么念着,真真是情深意重啊。”
她语气缠绵,话语间全是煽情的意味。
可是在说出口的瞬间,眼角一斜,朝不远处站着的醒黛瞥了一眼。
她的声音故意拔高。
“你瞧瞧,谁才是你心里的真宝贝?那些没名没分、靠下作手段往上爬的,怎么比得上咱们知芮?连提鞋都不配!”
二夫人这话,句句带刺,明摆着就是说给醒黛听的。
她就要当着墨瑾昱的面,狠狠扇她一巴掌。
醒黛站着没动。
她嘴角抿成一条极细的线,面色平静。
可没人看见,她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早已攥得死紧。
醒黛缓缓闭上眼,接着,她轻轻退后几步,悄无声息地躲进了